“姑娘要是愿意,可就在这儿小住。”
李秋荷眼睛更亮:“可以吗?”
简直就是顺杆爬啊。不过,柳纭娘也能理解。她要是懂得分寸,就不会这般傲气了。
柳纭娘还没说话,可把冬雪急得够呛。本身放人进来就是她擅做主张,如果世子追究起来,她还能以“拒绝不了”之类的借口敷衍过去。可要是把人留下,就怎么都说不通了。
抢在主子开口之前,她率先道:“李姑娘,我家夫人是来散心的,就是想静一静。”
你一个外人杵在这儿,还怎么静?
柳纭娘笑吟吟:“不要紧。年纪大了,就喜欢看活泼的小姑娘。”
冬雪:“……”
两人对视,她语气软了下来:“夫人,世子爷不让外人打扰您。您别任性啊,世子爷舍不得罚您,最后还是奴婢们遭殃,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话说到这种份上,李秋荷自己也不好意思留了。飞快起身告辞。
走出门,看着高高的院墙,李秋荷心底嗤笑,这些人就是看不起她,总有一日……哼!
剪枝的妇人告假了两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她那个男人三天两头病情加重,听给她男人治病的大夫说,如果断药,三五日之内就得准备后事。
这庄子里工钱不错,现在比城里的伙计还要高点。但家里有个病人,就不太够花。所以,好多人都以为是她男人不行了,得告假守着。
两日后,妇人准时回来上工。
柳纭娘天天都会去山上溜达一圈,这一日又去了她修剪花枝的旁边。妇人看到她后,明显有话要说。
可今日跟在身边的是冬雪,柳纭娘看了一眼地上,绕去了远处,回来时看到地上有个荷包。她弯腰捡起。
冬雪好奇问:“这荷包前天奴婢没看到您换,没想到丢在了这里。”
柳纭娘收了起来。
冬雪上前:“夫人,荷包没洗,不好近身,还是交给奴婢吧。”
不知道她是起了疑心,还是真觉得地上的荷包不能给主子收着。
“我想自己拿。”柳纭娘冷哼一声:“什么都要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娘呢。”
冬雪面色乍青乍白。
主仆两人闹得不愉快,柳纭娘发了脾气,回屋后将所有人关在了门外。
她背对着窗户,掏出那个荷包。
上面娟秀的字迹答应了见面叙旧。
这确实是陈嬷嬷的笔迹,当年魅姬的字就是跟她学的。信的末尾还说,魅姬当年走得急,有些东西落下了。
魅姬是花楼女子,身边的衣衫首饰换得飞快。当初是被齐施临赎走,堂堂国公府世子,还怕给她买衣吗?
所以,魅姬只带上了自己的私房,行李一点儿都没拿。这话就是让齐施临看见,也不会起疑心。
不过,若她提出想见百香楼的嬷嬷,齐施临一定不会答应。
柳纭娘将那张纸烧了,坐在窗前对月惆怅,这也看得太紧了。连身上荷包都有人清点样式。她压根就不能做多余的事。
她也想过夜里跑出去,可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丫鬟悄悄推门而入,看她在不在屋中……压根不能成行。
离半月之期还有两日,柳纭娘正在树底下晒太阳,她反正是已经放弃了出去见人的打算,想抓紧最后两日松散一下。正闲适呢,就听到冬雪欢喜的声音:“世子爷到了?”
柳纭娘拿掉放在眼睛上的手侧头一瞧,从门口龙行虎步走过来的那男子,不是齐施临又是谁?
她坐起身:“夫君,还有两日才半月。”
齐施临笑着走到她对面,居高临下道:“我来陪你。”
柳纭娘:“……”不稀罕!
他上前两步,伸手摸上柳纭娘脸上的疤:“好像淡了一点。”
天天用上好的祛疤膏,能不淡么?
若不是走投无路,柳纭娘也不会冲魅姬的脸下手。她下手也有分寸,看着骇人,最后应该不会留疤。
他的摸索渐渐变成了摩梭,脸也越凑越近,柳纭娘福至心灵,忽然想起二人已经足有一个多月没有亲密过,于夫妻来说,这未免也太久了点。魅姬记忆中,后院的那两个妾一直就是摆设。
所以,齐施临跑来找她亲密……似乎挺正常。
魅姬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利,柳纭娘盘算着脱身之计,又有丫鬟在园子外禀告:“夫人,李姑娘来了,说给您送花糕。”
柳纭娘讶然,随即就猜到,李秋荷要么是没回城,要么是这两日赶过来的,应该是特意派人盯着,才会来得这么快。
齐施临满脸不悦:“什么李姑娘?我可记得有吩咐过让你别见外人。”
冬雪不知道躲哪去了。
柳纭娘扬眉:“当时我正午睡,是冬雪把人请进来的。不过,我也挺好奇外人口中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姑娘的容貌。”
齐施临讶然:“李秋荷?”
柳纭娘颔首:“上次我们闲聊了下,才知道她是安宁侯府的亲戚,还是贤王妃的远房表妹,难怪长得那么像。”
“你想说什么?”齐施临眯起眼,眼神危险。
柳纭娘一脸无所谓:“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其他意思。夫君,你知道的,我出生卑贱,没见过世面,不会那些弯弯绕。你不用揣摩我说的话。”
说着,扬声吩咐:“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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