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沉默,恰逢大夫过来说国公夫人脸上的肌肤已经在变青,刚才摁的那个坑边上破了两个血道,隐隐有血迹冒出。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国公夫人的脸就会烂。国公爷本就暴躁,听到这话后,沉声道:“查不出真相,我就只能请寇大人帮忙。”
两位侯爷不愿意此事闹出去,这会儿心里都怪上了自己女儿。万宁侯怪自己女儿蠢,安宁侯怪自己女儿都是。
心里再烦,国公爷不依不饶,这事就得说清楚。安宁侯质问:“文雨,在我们面前,你不用狡辩。只招认就行,否则,国公爷追究起来,我也只能将你交给寇大人审问。”
王妃面色难看:“爹,他们不信我,你怎能不信我?”
“文雨,你自小聪慧,应该知道怎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安宁侯我看了一眼边上的二人:“我们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你如果说了,咱们该弥补就弥补,怎么商量都行。但你死犟着不说,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王妃垂下眼眸:“我……真不是我。”
还不承认,国公爷恼怒非常:“来人,去衙门报官。我妻儿即将丢命,怎么也该找到凶手,让他们做个明白鬼。”
有下人应声而去。
王妃有些慌。
说到底,她高估了魅姬的运气。动手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常年禁足在府中,身上时常带着伤的女人竟然能躲过她一波波杀招。
一两次是巧合,这都第四次了,她还能躲过不说,居然还牵扯出了自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实在没天理。
“是我!”王妃垂下眼眸:“国公爷,有件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说。”
国公皱眉,他直觉王妃要说些不好的话,干脆一口回绝:“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直说。”
王妃似笑非笑:“你确定?”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人,都被国公府母子俩中毒牵扯其中,说白了,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垂眸道:“施临心悦于我,这些年送了我不少礼物。我……我对他无意,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嫉妒他的妻子……听说他二人恩爱,一时想岔,没忍住就动了手。”
国公爷真想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特么的,这女人太毒了。
儿子确实心悦她,但这些年来,两人私底下应该没有牵扯才对。王妃这么说,简直诛心。
君王的兄弟也是天,和天家的女人谈情,无论有没有这事,皇家都容不得。
她这是想拖国公府一起下水!
两位侯爷一愣,安宁侯怒斥:“文雨,你疯了!”
如果事情真的传开,国公府固然讨不了好,但王妃与人私相授受,也绝不能全身而退。甚至还会拖累了娘家姑娘的名声。
贤王妃得意的笑:“爹,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三人:“……”
柳纭娘站在院墙外,对王妃的不要脸简直叹为观止。
想想也能理解,王妃对诰命夫人动手,本身已不能全身而退。她这么说了,面前的几人因为各种缘由,都得护着她。
国公爷沉默下来,半晌又问:“我可以不追究,但有件事,我实在好奇。还请王妃为我解惑。”他看着面前一脸骄傲的女子:“当年你姐姐走丢,是不是因为你?”
“不是。”贤王妃又不傻,岂会承认这些事?
院中的几人互相牵制,报官之事自然是不了了之。国公爷揉揉额头:“几位请回,我得好好想一想。”
两位侯爷早就想走了,听到这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
万宁侯恨透了女儿,不能找便宜女儿算账,可以回去找她姨娘。因此,健步如飞地上了马车。
安宁侯父女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府门没多久,安宁侯就钻进了女儿的马车之中:“你们姐妹俩小时候长得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认识的人都分不清楚。当初你姐姐是被你的奶娘带走的,以至于一开始,我还以为丢的人是你。”他目光炯然,紧盯着女儿的眼睛:“你老实跟我说,你姐姐走丢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马车中只剩下父女二人,连车夫都被撵走,眼看父亲一脸严肃,王妃笑了:“爹,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计较这些做甚?难道你要将沦落花楼的女儿认回家?”她轻笑一声:“花楼那是下九流的贱地,在那种地方打滚过的人天然就带着一层厚厚的污垢,洗都洗不干净的那种。就算你愿意认亲,各位叔叔也是不答应的。”
听着女儿这些嘲讽的话,安宁侯面色铁青:“果真是你?”
王妃摆了摆手:“你要是觉得你女儿真的聪明到四岁就能使阴谋诡计,那我也无话可说。”
言下之意,当年的她想不到这么多。
但安宁侯就是觉得这事儿和女儿有关,他半信半疑:“过去的事本来我都不记得了,但方才我突然想起来,姐姐丢的那段日子,你好像在针对她……”
外面天色已晚,王妃不耐烦应付,不客气道:“就是我弄丢的又能如何?现在我已是超品的诰命夫人,家中都指着我,你尽管去告诉外人啊!”
安宁侯沉默下来。
女儿说得没错,皇上近几年特别重用勋贵,几家在朝堂上那就是御前红人。有句话说得对,说多错多,做多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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