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世子中毒之事……”
此事要将李秋荷请过来问话。
李秋荷与贺平媱差不多,被关在府中之后,自己把自己吓得半死。到了大牢里,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到了公堂上,一点都不敢隐瞒。
不过,她确实不知道那个点心有毒,纯粹是在有心人的算计下无意中把点心送到了齐施临肚子里。
事情就此查得差不多了,贤王妃自然是不认的。
“齐施临对我有意,还娶了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我一来管不了他的心,二来也管不了他的做法。反正,没有对他们夫妻动过手。”她看向柳纭娘,振振有词:“至于你说的我四岁就让人把你送出安宁侯府,这事我更是不敢认!谁教四岁的孩子能做这么大的事?哪怕我是主子,谁又会听一个四岁孩子的话?”
牵扯这么深的事,几位大人不敢擅自做主,将供词送到了宫中。
等待的时间里,众人都觉得挺漫长。
两位侯爷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半生,知道此次不好脱身。万宁侯还好,最多就是教女不严。加上女儿又是听了贤王妃的吩咐,才做下了错事……侯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全看皇上自己的想法。
安宁侯就没这么轻松了,女儿做了这么多事,除非皇上一心要护住女儿和侯府,否则,他们很难全身而退。
大概是供词太多,皇上兴许没看完。半个时辰就传来了消息,让两位侯爷回府禁足,关门闭户不许见外客,听候发落。
其余一众犯人关押,贤王妃也在其中。
听到要将贤王妃下大牢,安宁侯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尽去。
寻常人家的女子进了天牢之后,没嫁人的再难找夫家,嫁过人的都会被夫家嫌弃。更何况,女儿还是王妃……这一进去,再想恢复曾经的荣光,大概只能在梦里了。
这屋中不止安宁侯一个聪明人,贤王妃走到今日,本身就是靠着易于常人的机敏,听到这话,眼看有官兵来请自己。她顿时大叫:“我不要去大牢。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皇上……你们这些混账污蔑于我……”
她闹腾得厉害,本来想好好请人的官兵也不得不出手拉她。
贤王妃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她自小娇生惯养,就算会些武艺,在这些官兵面前也毫无反抗之力,她不停的挣扎,头上的钗环掉了,身上的披风也被扯破,整个人格外狼狈。她眼看自己拉扯不过,一步步被人往外拖时,狠狠瞪向了堂中的女子:“你个贱妇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等皇上和王爷查清了真相,你不会有好下场……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是实话实说……你不识好歹,连收留你多年的国公府都不放过,像你这种不知感恩的东西,就该遭天打雷劈……”
贤王妃一边挣扎,一边被拖走。
柳纭娘看着她如此,心里格外平静。
值得一提的是,李秋荷对此全然不知情,她也是被人利用了,不算有罪。大人命她回府后禁足不得外出。随时等候问话。
因此,柳纭娘回去时,得把她带着。
柳纭娘是被接来的,没有马车过来。于是,回去的时候衙门得派人送她。
两人坐在马车里,李秋荷惨白的脸渐渐缓和,欲言又止好几次,都顾及着外头的车夫没能把话说出来。
两人到了国公府,李秋荷看着门口铁画银钩的牌匾,道:“夫人,这牌匾还能挂几天?”
柳纭娘头也不回:“你应该想的是自己的以后。”
李秋荷急追了几步:“你为何要把世子为你做的事说出去?他就算是欺负了你,可谓你也算费尽心思,若不是他,你如今还在花楼中辗转于各个男人之间……你不记恩,也别恩将仇报啊!”
柳纭娘回过头,冷笑着掀开袖子,扯开胸口的衣衫,露出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疤:“这样的恩情给你,你要不要?”她满脸嘲讽:“我就算是在花楼之中,也不会每天都遇上喜欢动手的混账。更不会有人想灌我的药!”
李秋荷被她这突然爆发给吓着了。
说实话,一开始她对这位世子夫人是敬畏居多,后来入了国公府,知道了世子夫人真正的处境,她便没把这位世子夫人放在眼中。可今日,她彻底改观了。
这么狠的人,她是多想不开,才跑到她手底下讨生活?
尤其如今齐施临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眼瞅着就不成了,她更是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哪怕就是嫁一平民百姓,日子也不会这样难。
关于两大侯府和贤王妃的处置一直没下来,转眼又过去了几天,国公爷下葬之后。柳纭娘闲得无聊,坐着马车去街上闲逛。
当然了,无论魅姬的世子夫人是怎么来的,无论齐施临如何对待她,在外人眼中,她都是国公爷的儿媳。因此,不能太张扬,否则会被人议论。
柳纭娘也不是喜欢张扬的人,转悠了一圈,不知不觉间到了刑部外头。她让人停了马车,直接站到了门口。
正发呆呢,看到里面周大人出来了。
“大人。”
周大人看到她,好奇问:“夫人有事吗?”
说实话,他觉得面前的女子挺可怜的。本来是侯府嫡女,应该嫁与天家做那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之人,结果却被人陷害到脏污的淤泥之中。外人便也罢了,就连亲生父母都放弃了她,甚至还做了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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