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养别人家的女儿,为何不养自己家的?
要不是严家人硬气,早已被他们塞了好多孩子过来。
难道孙家已经丧心病狂到要杀了母子俩侵吞田地吗?周六娘又为何要帮他们?
柳纭娘眉心紧皱,她有些想不通。站在转角处等了一刻钟,又看到戴着斗笠蓑衣周六娘出了门。
周六娘似乎颇为谨慎,还在门口看了一圈,这才从另一边匆匆离去。
柳纭娘将她的谨慎看在眼中,愈发觉得母子俩之死和孙家脱不开关系。又等了一会,雨势渐小,孙家的院子门打开,好几个孩子跑了出来。
也是,那么多的孩子,院子里根本关不住。
柳纭娘想了想,回到街上去买了几块麦芽糖,选了孙家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让他叫到隐秘的巷子里,问:“彩云他娘去你家做甚?”
孩子的眼神落在糖上拔不下来,摇头道:“我不知道。”
柳纭娘收回了糖:“那你就没得吃。”
孩子急了,想要伸手来抢,抓了一个空后,转身就跑:“我现在就去打听。”
又等了一刻钟,孩子跑了过来,道:“好像是婶娘跟大伯商量事,说什么下药……不知道是不是下老鼠药。”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兄弟姐妹众多的家中,十岁的孩子早已经懂事。
也就是说,母子俩中毒的事确实和孙家脱不开关系。可是,周六娘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如此呢?
柳纭娘将麦芽糖寄到他手中:“走吧!”
回去的路上,柳纭娘始终都想不通。快要到自家门口时,她被人扯了一把,侧头一瞧,看到是斜对面的邻居李嫂。
“青鸟,我有点事跟你说。”她一边说,一边将柳纭娘往她家的方向扯。
这位是镇上有名的名嘴,最喜欢打听别人家的家事。柳纭娘心里一动,也不挣扎,乖乖跟了过去。
“你们家最近是不是有亲戚呀?”李嫂一脸的兴致勃勃。
“没有啊!”柳纭娘疑惑问:“你看到有人到我家里来了?”
“当然看见了。”李嫂拍了一下她的肩:“咱俩谁跟谁,小时候一起长大,后来又嫁的夫家又这么近。你就算想瞒别人,也别瞒着我啊!”她一脸神秘兮兮:“你就跟我说,前几天坐着马车来你家的那人是谁,你们严家一直都挺宽裕,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亲戚住在城里?”
事情总算有了眉目,事实上,如果苗青鸟没有那么忙的话,可能李嫂也会找她说这番话。
柳纭娘心里一松:“什么颜色的马车?”
李嫂一脸的笑意:“你还诈我?青色的马车,是不是?”她满脸得意:“那天天气好,大半人的人去干活了,偏巧我肚子疼,在家里歇了一会儿,否则,我还瞧不见呢。来了两个穿绸缎的夫人,不过,没在你家坐多久……我说得对不对?你快告诉我那是你们家哪个亲戚?”
“城里的远亲。”柳纭娘含糊了一句。
李嫂不甘心,想要打听更多。柳纭娘拂开她的手:“我今日有事,过几天跟你细聊。”
得了准话,李嫂也不再纠缠。
柳纭娘带着彩云回到家里,周六娘已经又在厨房忙活,看到她进门,还热情地招呼了一句:“娘,你去哪儿了?”
“四处转转。”柳纭娘好奇问:“我听说几天前咱们家来了客人,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周六娘正在洗锅,闻言,手中的勺子落了地。她慌乱的捡起,勉强扯出一抹笑:“没有的事。”又一脸恍然:“有两个人来问路,说是要去牛角村,我帮着指了一下路而已。”
说到这里,她笑容自然:“娘,那两人坐的是绸缎的马车,是城里的贵人。咱们家可没有这样的亲戚。”
柳纭娘点了点头。
她不再追问,却能察觉得到厨房中周六娘的目光。
从那天起,连下了三日小雨,春耕很忙,本来是可以去地里干活的。柳纭娘却已不再去,也不让严实去,请了几个短工帮忙。
严实万分不解。
以前他也想过请人,毕竟母亲一把年纪了,春耕那么累,万一把人累着实在得不偿失。但是,压根就不能提,每次提起,母亲都要生气的。
这一次母亲却主动提出请人……应该是出了事。
想到那天母亲去了密林,回来后面色就不太对,严实越想越心慌,找到了母亲,问:“娘,我们去看看大夫。”
柳纭娘一脸诧异。
严实抹了一把脸:“生病了,该治就治,这银子不能省。”
柳纭娘:“……”这傻孩子脑补了什么?
“我没病。”想了想,她将门口的人拽进了屋:“阿实,我这几天脾气确实不好,但我是故意的。那天六娘送的饭菜确实有毒,这事和孙家脱不开关系。”
严实瞠目结舌:“娘,你从哪听来的这些流言?”
“这是真的。”柳纭娘强调。
严实看母亲一脸慎重,半信半疑道:“她为何要如此?”
没道理啊!
周家人都没了,严家就剩他们母子,从来都是几人相依为命。周六量对他们动手,她疯了么?
“你多留个心眼,别什么话都跟她说。”柳纭娘正嘱咐呢,就听到院子外有人敲门。
周六娘急忙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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