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这话,心里都不是滋味。
镇上的大夫还没来,廖大哥的马车先到了,他去城里带回来了两个大夫。
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廖大哥面色微变:“我五妹怎么了?”
立刻有人七嘴八舌的把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廖大哥听到妹妹口不能言,且病情会越来越重,顿时心都凉了。
无论妹妹到底是谁害的,李大夫既然这么说了,那八成就真的救不回来。之后的那些好处大概要飞……他心乱如麻,请了两个大夫进门。
若不是廖大哥愿意出大价钱,两个大夫根本就不愿意跑这一趟。进屋后,看到床上的人,其中一位催促:“打开窗户,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么黑,我们也看不清楚啊!”
屋中都是村里的妇人,闻言急忙开窗,又避得远了点。另一位胡大夫这才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柳纭娘:“不能说话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中毒又是个什么症状?”
来的一路上,二人也问了廖大哥。
可惜廖家和廖小草来往不多,他知道的那些都是道听途说,不敢误导了大夫,一问三不知。
余梅花不想搭理这二人,但她做惯了孝顺儿媳,也不差这最后几天。当即擦着眼泪上前,委委屈屈答了大夫的话。
“今早上就不说话。”
廖大哥着重强调道:“请您二位来,一是为了给我妹妹治病,二来,也是想请二位看一看,我妹妹的病是不是被人下毒害成了这样。”
胡大夫伸手把脉,皱眉道:“确实是中毒。不过,已经好转了许多,是哪位大夫治的?”他一脸好奇:“你们镇上还有这么高明的解毒大夫?”
听到已然好转,余梅花眼皮一跳。抬起头就对上了靠在那里的婆婆的眼,不知怎的,心忽然就跳快了些。越想越不安。
另一位周大夫上前把脉,也是同样的说辞。
余梅花焦急问:“既然在好转,为何又哑了呢?”
两位大夫满脸疑惑,周大夫掏出竹片:“张嘴。”
柳纭娘这一次挺听话,依言张嘴。周大夫看过后,摇头道:“不像是哑了啊。”
廖大哥也挺担忧:“那我妹妹有没有性命之忧?”
大夫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周大夫沉吟了下:“如果按时喝药,又伺候得好,三五年还是好活的。”
廖大哥心中稍定,又看向了胡大夫。
“如果我配药,五六年没问题。”
大夫跟大夫之间本身也不是那么和睦的,这话一出,就听到周大夫冷哼一声。
“要是有我亲自照顾,十年都好活。”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李大夫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确实救活了廖小草,医术很高明。但很明显,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非说人活不了多久。
边上的余梅花面色煞白,看着床上的人嘴唇直哆嗦:“娘,你既然没哑,为何不说话?”
柳纭娘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说了不喜欢李大夫,你非要把他请来。明明就是付银子买药,我不想问他买,不说话就是拒绝。他又不是孩子,看懂了自己就走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且看她并不如前两日一般气喘,余梅花面色越来越白:“你……你没喝药?”
柳纭娘深深看她一眼:“昨晚上那一碗药,我确实没喝。”
听到这话,余梅花险些站立不住。
短短两句话,众人却从这里面听出了不对。邻居们不好开口,廖大哥却不同,他巴不得婆媳二人闹翻,皱眉问:“什么药?”
没有人接话。他一脸严肃:“我听着这话,好像是梅花重新熬了药,以为五妹喝了。今早上李大夫来了之后就是她哑了,还说她命不久矣?”
他看向柳纭娘:“五妹,说你活不久是从喝了那碗药开始的吗?”
在余梅花惊恐的目光,柳纭娘点头:“是!”
廖大哥立刻就跳了起来,大声质问道:“余梅花,你去哪抓的药?你到底和李大夫密谋了什么?”
孟成礼本就体弱,此时面色愈发苍白,勉强扯出一抹笑:“大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今早上娘不肯开口,我们说她哑了,她也没反驳。这才误导了大夫……”
“胡说!”廖大哥指着他:“刚才两位大夫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娘明明活得好好的。那李大夫既然能解毒,应该是个高明大夫,为何看不出你娘没有病入膏肓?还能活十年的人,落到他口中,只能活两三月?”
“哪里来的庸医,我呸!”他跳脚道:“五妹不让他治是对的。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廖大哥回来,廖家其他人也从山上赶了回来,看到乱糟糟的院子,也不管方才发生了何事,纷纷附和廖大哥的话。
镇上的三位大夫和李大夫各执一词,村里的人还能勉强相信。可是府城的大夫都说廖小草能活,那这李大夫……明显是有问题的。
而余梅花不信别的大夫,只信李大夫。她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是不想伺候婆婆,想把人就此送走?
这种儿媳,心也忒毒了!
平时看起来那么和善的人,对婆婆比对亲娘还好。结果呢?一时间,众人看着余梅花的眼神都不对了。
余梅花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只觉得浑身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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