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得再试一试,李琳琅去了街上,她还在病中,熬得面青唇白,又因为长得好,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没费什么功夫,就请人帮自己写了一封信。
然后,她再次回到花楼门口,拜托护卫给自己送信。
护卫满脸不耐烦:“不行!”
李琳琅咬了咬牙,含笑上前,伸手摸上了护卫硬邦邦的胸膛,语气柔得几乎滴出水来:“你就帮我这个忙嘛,求您了。”
护卫见惯了美人,可面对这般貌美又放低身段苦苦哀求的姑娘还是第一次,到底没能扛得过去,请花楼里面的丫头把信送到了海棠手中。
丫鬟见是护卫送来的,也没有多问。花楼中不少女子平时鸿雁传书,海棠曾经做过花魁,入幕之宾不少。送信这中事,太正常了。
李琳琅没地方可去,就守在了门口。
护卫眼神在她身上不停地流连,李琳琅只觉格外烦躁,好在里面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姑娘,海棠姑娘让奴婢请您上楼。”
李琳琅不止没有往前,反而后退了一步:“以前都是她出来见我的。”
丫鬟面色不变:“姑娘说,她今儿不想出门,你若是不想上楼,便可打道回府。”
言下之意,不上楼的话,她直接就不见面!
见不到人,还怎么拿银子?
李琳琅在这城内没有亲眷,没来多久就嫁入了潘家。她感觉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做潘家的媳妇时,很少出门转悠,同住一条街上的邻居都有好多人不认识她。和离之后,又直接去了郊外。因此,认识她的人不多。
脸面这中东西,也只有在熟人面前才算,陌生人而已,管他怎么看呢?
这么想着,她坦然跨进了这满是香味的楼子,上楼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再怎么说服自己,也否认不了她受委屈的事实。
海棠的屋子是一个套房,进门就是一张桌子,不见底下的庸俗,反而格外雅致。她就坐在桌上,看着进门来的人,笑吟吟问:“表姐,几日不见,你怎么弄得这样狼狈?”
李琳琅昨晚在柴房和茅房之间奔波,压根就没睡,此时眉眼憔悴,身上的衣衫也满是灰尘。她苦笑道:“你生我的气了?”
对表姐妹之前闹翻的事绝口不提,仿若没有发生过似的。海棠轻笑:“表姐,你若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引荐给妈妈,凭你的容貌,学一学规矩之后,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我才不要。”李琳琅对此很是抵触,想也不想就拒绝。
海棠脸上的笑容敛起。
明摆着的事,李琳琅对此有多抵触,就有多看不上她这个做花娘的妹妹。看着李琳琅这样的反应,她愈发觉得齿冷,亏自己之前还待她如亲姐。
失望过后,早已经不难受,只余满腔恨意,她施施然整理了下衣衫:“之前给的银子花完了?”
李琳琅:“……”
拿着银子才隔一夜就碰到了潘元武腿被打断,他腿上两处骨折,大夫说会影响他练武的根基,得用好药……她不敢让他留下暗疾,怕不好解释,加上她真心以为潘元武会给自己说一门好亲,实在没到翻脸的时候。那银子没捂热就花得差不多了,倒不是她舍得,而是当时心虚嘛,毕竟,潘元武是听了她的话才跑去找母子几人的晦气的。
再说,花银子的时候她也不觉得需要省,真的跑来问海棠要,难道海棠还敢不给?方才护卫说得那样绝情,她都有些被吓着,结果还不是把自己请了上来?
海棠嘲讽道:“嫌弃我银子脏,你倒是别花啊!”
李琳琅眼中一怒:“海棠,你就不怕我……”
海棠怕家中爹娘知道自己的处境,这算是她最想要隐藏的秘密。当初她看在姐妹情分上毫无保留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李琳琅,结果李琳琅却一次次用这事伤她,无异于往她心上戳刀子。
海棠脸上并不生气:“要银子没有,你若是想留下,我倒是可以帮上你的忙。”
李琳琅气得霍然起身:“海棠,你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海棠似笑非笑:“昨夜过得如何?”
闻言,李琳琅眼睛瞪大:“是你?”
她就说,这世上哪那么多好人?
现在想来,管事真的好心,那个婆子却有些奇怪。
海棠笑吟吟,并不否认:“表姐,你莫非忘了当初我对付潘子峰的事?”
李琳琅想到那些环环相扣的计谋,若不是林玉兰母子连心,赶去救人,潘子峰甥舅二人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几天。
见她被吓着,海棠笑容更深:“不要惹我!”随即突然变脸:“滚!”
李琳琅被吓得后退几步:“你不怕我告诉你爹娘?”
海棠伸手打了个哈欠,姿态格外撩人:“我已经送信回去,说我们姐妹互相扶持。”
闻言,李琳琅先是一愣,随即暴怒:“你毁我名声!”
海棠冷哼:“你还有名声?就你干的那些事,比我还不讲究……”她又打了个呵欠:“回吧。以后不要来了,否则,惹恼了我,你没有好下场!”
有个丫鬟伸手一引,做出送客的模样。
李琳琅眼看海棠要进内室,飞快道:“海棠,我没想和你翻脸,你只要把我安顿好,我一定帮你保密。”
海棠咯咯笑了:“我爹娘已经知道,你威胁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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