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像是热锅里溅入了冷水,屋中瞬间煎沸腾起来,好几个姑娘扑上前言自己是李琳琅。
李琳琅自己反而被挤到了一边,她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冒牌货,他是认识我的,你们少靠近。”
立刻有女子喷她:“你能做得到的事,我们也做得到。”说着,朝潘元武飞了一个媚眼:“这位大哥,您救了奴家性命,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奴家愿意随伺在您身侧……”
面前的几位女子各有风情,潘元武本就是好色之人,看得呆了呆。
李琳琅气得跳脚:“潘元武,我在这里。”
潘元武刚才下马车时,有堂中弟子贴心地送上了拐杖,他勉强可以自己走动,闻言看了过去,眼神莫名。
李琳琅早在他踏进来时,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凭着他对自己的担忧,不应该这般冷淡。见到了人,不说怜惜吧,简直毫无担忧之情。
出事了!
被关着的时候,李琳琅想了许多。她扒拉了一遍,自己在这广宁城只认识潘元武,如果有人救她的话,也只有他。因此,昨夜被带出来,听到有人在寻“李琳琅”,她就已经有了主意。
见了面之后就说自己在借马车的途中被人敲晕的,潘元武应该不会怀疑。
有堂中弟子过来,正色问:“潘把头,哪位是李姑娘?”
潘元武不情不愿地指了李琳琅。
李琳琅暗自松了口气,小碎步走到他身边。其余姑娘满脸失望,还有不少人冲着潘元武表明心迹。
这城内的大多数百姓不知道忠义堂办事的效率,但她们在百花楼见多识广。这事一般是没那么快的。
面前男人有这个本事,肯定有不同之处。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门口又来了一行人,为首的女子三十多岁的模样,边上有个二十多岁的清俊男子呈护持之态,一看就知二人关系不菲。退后两步的地方,也有一双年轻人,那男子约摸二十岁,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正和边上女子低声说笑,惹得那女子娇嗔地瞪了过去。
边上的忠义堂弟子看到这一行人前来,立刻迎了上去,向来严肃的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没多久,堂主急匆匆而来。
虽然有了金创药,可还需要止血散,这林娘子所制的止血散几乎见血就止。要知道,血流的多了,伤了元气,再好的金创药也只能加快伤口愈合,补不了元气。还有,有些伤根本就止不住血,只能眼睁睁看着伤者血流而亡。
忠义堂主知道自己偏心,但他偏得坦坦荡荡。多要几份药粉,那挽救的都是兄弟们的命!
柳纭娘是很乐意与广宁山庄交好的,看到堂主亲自前来,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这些姑娘中有一大半都不是自愿,堂主救她们于水火,实乃大善之人。”
堂主有些尴尬:“林娘子这话,我受之有愧。若不是你报信,我也不知道有那么多女子正被人欺辱。”他是个直接的,转而道:“再说,这一回我确实有些私心。听说林娘子除了能制出上好的金创药,手头止血散也不错?”
柳纭娘颔首:“这些都有药方。”她认真道:“忠义堂为城内百姓付出良多,都是有血性之辈。如果堂主愿意,可以派两人跟我学这两种药的配制。”
堂主愣住。
习武之人容易受伤,那春生谷在江湖上地位超然,就是因为他们能制出各种药粉,才被各路武林人士追捧。
春生谷中,一个普通弟子,也能随便给人脸色。如果忠义堂能做出比他们更高明的药粉……或是广宁山庄有了自己的药方,也不至于被人辖制。
他顿时一喜:“只是我堂中的弟子怕是不行,容我禀告山庄,由他们派出专门学医的弟子。”
这对于柳纭娘来说,也是一个契机。
柳纭娘颔首:“我家祖辈都被山庄庇佑,如果是山庄派人,可以多派几人。”
堂主眼睛大亮,一瞬间已经想到了许多。当即愈发客气。
柳纭娘看到了不远处的潘元武,道:“我想和他们聊聊。”
堂主知机离开,他也得回去赶紧把这消息报上去。
这段日子,柳纭娘的药粉声名大噪,山庄中各处也有派人采买,但却从来没有人上门威逼过药方。由此可见,山庄秉性不错。
还有,柳纭娘这几天也发现,无论是潘家附近,还是她在郊外的庄子,周围都隐隐藏了不少人,但却并无恶意。应该是山庄的人发现了什么,特意派人护着她。
潘元武看到了门口的情形,心情格外复杂。拄着拐杖上前:“玉兰,你何时与堂主有了交情?”
“不关你事。”柳纭娘打量二人:“琳琅,你没受伤吧?”
李琳琅面对他们,就觉格外羞囧。胡乱地点了点头。
潘子峰看天看地看身边的余甘草,就是不看李琳琅。
见他如此,李琳琅有些伤心,却也知道自己再不能摇摆不定。潘子峰视自己如无物,她贴上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要把潘元武哄好。
她被裹挟在人群中救出,好多女子低声议论,说这请忠义堂把他们带出来的人应该有几分人脉。
既然如此,留在他身边,无论是陪着他,还是被他嫁出去,都比她自己蒙着头乱撞来得好。
“说起来这事儿多亏了你,要不是发现你不见了,我也不知道百花楼敢干这事。”柳纭娘正色道:“那些姑娘都得记着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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