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笑眯眯道:“内城还有两间,呃,孔家给的。算是补偿。”
周冬妮瞪大了眼。
见她这副态度,柳纭娘转而瞪向温旭:“你哪怕不想在冬妮面前说孔玲玲,但孔玲玲干的那些混账事还是要告诉她。”
温旭摸了摸鼻子:“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
成亲前,两人没有多少时间独处。昨天新婚之夜,说这种事也太扫兴,他本也没打算隐瞒来着。
于是,周冬妮就听到了孔玲玲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勾引姑父的故事……她面色一言难尽,半晌反应不过来。
这么说来,昨晚上温旭也不算是骗她,她确实比孔玲玲要好得多。以前想到孔玲玲还会忐忑,以后……哼!
柳纭娘也没有立刻离开,新妇刚进门她就撒手,不像话嘛。
“可以请人洗东西打扫屋子。”柳纭娘提议:“天越来越冷,洗东西挺受罪。”
周冬妮心情有点复杂,她就住在后街上,对温家的事知道不少,比如,婆婆从进门起就在家里干活,十几年都没有请过人。
婆婆口中那些受罪的事,以前都是母子俩一起做的,从未请过人帮忙。如今她进了门,婆婆却提出来请人,这是真把她当自家的孩子疼爱。
相比起别家的儿媳,周冬妮真心觉得自己运气好。
一开始定这门亲事的时候,确实有人说她瞎了眼,初婚姑娘嫁给一个娶过妻的男人。后来看到温家三媒六聘礼物厚重,堪称这周围几条街的头一份,谁都看得出来温家对她的重视,又有人酸溜溜的说周家为了银子卖女儿。
但如今,周冬妮觉得,实惠自己得了,外人怎么说都行。
一进门婆婆就准备离开,由她自己当家。还怕她太累,提出请人帮忙。并且说得真情实感,不是虚情假意。
她哪里委屈了?
说干就干,柳纭娘哪怕在家里帮忙,也只是帮着打下手,家里的事都交给夫妻俩做主。半个月后,她去了内城,先前已经准备好了人和工坊,连原料都已堆在库房中,这一次做各种香膏和香皂。
小小的一块,便宜的几十文,用精致的匣子装了,要卖上几钱银子,有精致雕花的那种,更是要卖上几两。
东西新颖,味道好闻,又很好用,一经推出,几乎卖疯了去。各家夫人谁若是没有,是会被人鄙视的。
这么一间铺子横空出世,城内的生意人都注意到了,难免要打听一下幕后的东家。
当得知是曾经和孔家结亲的温家开的铺子时,外人还好,最多感慨一句。孔乔两位老爷就不同,心情都挺复杂的。
孔府近几年再走下坡路,当初是因为张姨娘受宠,孔玲玲才能嫁去温家,而不是被送去做妾。因此,当她选择去乔府作妾时,孔老爷才会尽力帮忙。
孔老爷也算看明白了,家里的生意急需突破。他早在一年前就暗戳戳的让人寻找方子,还派出了几位管事去周边的府城,但收效甚微。如今看到温家新开的铺子,他心里又有了些想法。
铺子开张,哪怕柳纭娘请了五个人帮忙,也还是忙不过来。因此,大半的时候她自己也在。
这日她正在和一位夫人身边的婆子闲聊……婆子希望和她拉近关系之后多少便宜点,倒不是家里的夫人缺那点银子,而是婆子自己想要赚些跑腿的好处。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柳纭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也很乐意跟这些人说说话。
孔老爷一进门,铺子里霎时一静。
这铺子你进来的男人本就少,更何况还是这样富贵的老爷,柳纭娘微愣了一下,迎上前问:“有事?”
孔老爷心情有点复杂,道:“我有事想跟你谈,已经在对面茶楼定下了包间。”
“这不合适。”柳纭娘一口回绝:“你们孔家不懂得男女有别,我还是要名声的。如果你想买货,或是想进大量货,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价钱好商量。”
孔老爷听她内涵孔家不讲规矩,也只能认下,谁让自己女儿做下那样的事呢?
再者说,他又不是来吵架的。不过,心情也不怎么美妙就是。他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开门见山:“我想买你的方子,还有你的铺子。价钱你开!”
柳纭娘笑了:“孔老爷,让我说你什么好?别人的东西就那么好?也难怪孔玲玲会抢她姑母的男人,这都是家传的。”
孔玲玲跑去乔府做妾这事,哪怕是拿了和离书改嫁的,和休书的区别也不过是扯一块遮羞布而已。该知道的大家都知道,这些日子,孔家暗地里没少被人议论。但那都是私底下,当着面嘲讽的不多。被一个自己从来没看在眼中的人嘲讽,孔老爷能高兴才怪,他面色难看无比:“不要扯东扯西,你开价就是!”
柳纭娘也干脆:“不卖!”
孔老爷:“……”好气。
“只要价钱足够,没有谈不拢的生意。”他正色道:“我很有诚意,你只管开价。”
柳纭娘摆了摆手:“这和酱肉铺子一样,是我温家安身立命的资本,除了温家人,方子绝不会外传。”
听到这话,孔老爷顿时就后悔了。
如果女儿没改嫁,现在也是温家人,就算温家不卖方子,费点心思也能拿到。现在拿不到,十年后等刘谷雨死了,同样会落到女儿的手中。
现在倒好,拿着银子都买不到方子,着实让人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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