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传明面色复杂:“你从哪来的方子?”
柳纭娘笑了:“你和万长青还真是亲兄弟,问出的话都一样。这么要紧的东西,我又怎么会告诉你来处?”
齐传明张了张口。
二人夫妻多年,曾经亲密无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秘密,罗双云那时候如果有这样的好东西,第一个会告诉的人就是他。
到底是……生疏了啊。
他看着埋头算账的年轻人,越看越不顺眼:“你这是找了个小白脸?”
柳纭娘颔首:“你都知道找年轻的,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南瑜长得比你好,脾气比你好,也不会对不起我……”
齐传明听着这些话,心里难受,酸溜溜道:“他是为了银子才和你在一起的!”
柳纭娘鄙视地看着他:“那你妻子是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
还不是为了家世?
齐传明没法反驳,咬牙切齿地道:“你有多少方子?”
柳纭娘摇了摇手指:“不告诉你。”
齐传明气得够呛:“无论你有多少,一百两一张。”他顿了顿:“我不跟你说那些虚的,这就是父亲给我的实价。方子卖给我后,你还可以制药丸出来卖。如今市面上你的药就已经有五六种,这就是五六百两,纯粹是捡银子花,你如果不蠢,就该知道怎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
“不卖!”柳纭娘摆了摆手:“你赶紧走吧,再留下来,我就去衙门告你耽搁我做生意!”
这就是威胁了。
真的闹上衙门,也实在太不好看。齐传明不甘心,但在柳纭娘作势要喊人时,只得离开。
齐传明跑了两趟,天已经黑了。他心里实在憋屈,可这种事又和新婚妻子说不着。回到府里后,干脆去了正院。
万母最近很不顺,或者说,在她发现自己的亲儿子另有其人之后,心情就没高兴过。
尤其在得知万长青是男人的亲子,老太太还要护着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偏偏她还没法解面前的困局。几个月下来,她也算看出来了,齐传明说不上蠢,但也绝对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人。就连孙子齐志伟,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至于重孙子阿山,虽然可以教吧,可等他得用,至少也是十几年后,她自己能不能熬到那时候都不一定。
看到齐传明进门,万母缓和了面色:“还顺利吗?”
齐传明闷闷地点了点头,忍不住道:“娘,罗氏跑到城里来开铺子了,最近流传的那种好用的丸药就是她铺子里出来的。方子只有她一个人有。”
万母颇为意外,反应过来后大怒:“她明明是回去照顾老两口的!”
齐传明已经再娶,万家尽量虚化了罗双云的存在,可若是她突然冒了出来,关于齐传明富贵了就抛弃糟糠之妻另娶的事肯定会沦为城里人的谈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道理,齐传明一开始没想起来,回来的路上也已经想到了。
“她铺子里生意不错,应该不会就此回去。”
万母气得胸口起伏:“明日我去会会她!对了,你爹有没有让你买方子?”
齐传明点了点头,把父亲告诉自己的那些事重新说了一遍:“我觉得不是外人,便把底价说了,可她根本就不卖!还带着未婚夫一起,实在气人。”
万母若有所思:“你先回吧!”
翌日,万母起了个大早,却没有直接去柳纭娘新开的医馆中,而是将马车停在路口等了半天。她将帘子掀开一条缝,一直看着医馆的门口。
只大半天,看得到医馆中病人来来去去,还有好些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和婆子。又看到了熟悉的几间医馆中的管事过来拿货。反正,咋一看生意挺好。
城里不少人最近都喜欢用这种方便的药丸,万母是知道大概价钱的,掰着手指算了算,发现这其中能牵扯上很大一笔银子。也难怪连孩子他爹都会动心。
她忽然就觉得,当初休了罗双云是个错误。
这么个会做生意的女人,应该留在儿子身边才对!
又过了半晌,万母下了马车,直接进了医馆。左右一瞧,很顺利地在柜台后看到了前儿媳。
是的,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万母才承认这个是前儿媳。
“罗氏,”万母敲了敲桌子:“我有话跟你说,去对面的茶楼吧。”
“我这里挺忙的。”柳纭娘一口回绝:“算好了账,我还得赶回镇上。”
听到这一句,万母面色缓和了些。只要罗双云少来镇上,不再引人注目,对儿子的影响应该也没那么大……刚想到此,就听到前儿媳继续道:“我想把镇上的铺子找一个稳妥的人看着,然后带着老两口搬到城里来住。像我娘,一辈子也没来过几次,她最喜欢城里的新奇玩意和各种美食,为人子女,就该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长辈面前,那才叫孝顺。”
万母:“……”时常来城里还不够,还想搬到这里长住?
她眼神落在了边上的胡南瑜身上,道:“你再忙,喝杯茶的时间总是有的。你开这间铺子,应该是我给的那些银子做本钱,那我也算是对你有恩。连喝杯茶都不肯,你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那银子是齐家帮你们养孩子的报酬!”柳纭娘强调道:“有话就在这里说。”
万母咬牙,她听儿子说过罗氏那番威胁人的话语,当下也不再坚持:“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就当是为了孩子,你把亲事退了,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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