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学书嗅到顾巧巧身上传来的鲜栀清香,淡雅沁脾,他很喜欢,不觉勾起嘴角,往前方引路:“请”。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林间深处,顾巧巧摸摸腰间玉佩,没忍住问道:“金公子清风朗月,你所说的故人一定也是为很优秀的人”
金学书看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有些唏嘘:“我们曾经约定一起参加我吴国立朝以来,每年开设的殿中特选”。
顾巧巧拿出瓷壶抿一小口莲子汤:“如此来说,失去联系挺可惜的”。
可见金学书明年一定是做了侍中郎,顾诀失去参加选拔的机会。
“姜姑娘对我这位朋友很有兴趣?”金学书垂头看向肩侧处的顾巧巧,多了一丝打量的意味。
顾巧巧立马哈哈大笑:“我就是觉得和他很投缘,竟然有块相同的玉佩,真是莫大的缘分”。
说完又觉得自己不够淑女,微微掩嘴。
金学书似乎没在纠结此处,转而指着不远处一处石阶:“那边有人捕鸟,不如看看?”
不远处几个青年男子似乎对林子里的姑娘没什么兴趣,拿起弹弓瞄准草地里的白尾大鸨。
顾巧巧瞧了两眼金学书,除了点头说好,她不知道还能说做什么,心里却在后悔为什么答应和金学书单独逛。
是还不够好奇姜学成的秘密恋人么。
“坐吧”,金学书从怀里摸出一块小羊皮垫在地上,让顾巧巧先坐。
顾巧巧将如意卷放到一旁,提裙坐下。
“去年我陪陛下冬狩时,陛下满载而归,而我只猎得两只大鸨,这鸟很是机警,善于奔走,特别难靠近”。
金学书瞄着对面青年男子捕鸟,绕到顾巧巧旁边坐下,中间隔着篮子。
“是么”,顾巧巧对在自己身旁坐下的金学书难免有丝戒备,隔着篮子怪不自在。
“你看,”金学书指着突然跃到树上的大鸨:“这鸟又不爱鸣叫,要花很大的功夫去追踪它”。
顾巧巧顺势看去,古代王狩除了丰富娱乐活动,还是大有其它益处的,大批皇亲贵族离开祥安城,这期间的人员调度,包括狩猎,都能让皇帝陛下审查一下大臣们和皇子的能力,发觉不少人才。
顾巧巧突然听到咀嚼的声音,愕然回头,只见金学书不知何时拿了一个如意卷在吃。
“金公子吃多了山珍海味,如意卷只怕不合胃口”。她盯着金学书的嘴,其实杨晓兰做了一篮子,分几个给不同的人尝尝应该也没什么。
“姑娘谦虚,其实做的很好吃”。
酥嫩的如意卷撒了花椒盐,一口下去,外皮酥脆,内肉松软。
内容总是不能白背,顾巧巧顺口道:“擀面皮的时候,一边加肉汤,蒸好了再撒花椒盐”。
“难怪这么好吃,花了这么多心思”,金学书擦了擦手,伸进袖子里捣鼓一番,掏出一个香囊递给顾巧巧:“姑娘可否赏脸给品鉴一下,第一日来姜家岩时,看到街边有个绣娘在卖,就买了一个,一两银子看我花的值不值当”。
到底是什么样的香囊,竟然一两银子一个。
顾巧巧不懂绣工,不做声不做气地接过来,香囊上面是两只喜鹊,她翻过来一看,底部绣着一片绿叶,叶子上还有个“北“字。
一两银子也不奇怪了,金学书没做成冤大头,北巷是姜家岩专门做绣工的地方,那里出来的东西不会是次品。再说自己不会的事,没资格评判别人。
“我觉得很精美”,顾巧巧把香囊还回去:“要不是我带了这东西身上容易起疹子,也想去买几个”。
听罢,金学书接过香囊:“是么”,说着修长的五指蜷缩起来,包住小香囊。
顾巧巧拍拍屁股提着篮子起身:“不聊了,我去找阿弟,金公子告辞”。
“慢走”。金学书站在原处,看她遥遥走远。
林荫小道上,山花夹杂着野草,一片葱茏生机。顾巧巧把篮子改为抱在怀里,向来时的路回去。
“敏敏,你到底在找谁?”
顾巧巧耳朵一竖,脚步停下来,悄悄往左边的葛花树后瞄。
是姜敏敏,虽然换了一身惹眼的白衣,带着面罩还是比较好认,她在和林延行说话。
姜敏敏的声音又细又轻,和她看起来冷若冰霜截然不同:“林大哥,是我父亲叫你进来看着我的?”
林延行叹了一口气:“姜伯父还是希望你多和我表哥接触接触,放眼看去,姜家岩并无男子与你相配,何苦呢”。
姜敏敏看向别处,目光很执拗:“是父亲何苦乱点鸳鸯谱,方才我见金公子和姜家二姑娘聊的欢畅,只怕他对敏敏并无男女之意”。
葛花树后的姜家二姑娘:“???”
林延行道:“我表哥喜欢温柔顺意的姑娘,你更合适,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
葛花树后的姜家二姑娘攥紧拳头了。
“强扭的瓜不甜,”姜敏敏摇头:“我劝林公子也别执念,我的脸因为生病留下伤疤,经久不消,如今也配不上金公子”。
林延行哽住了,半晌摇头走开,一心撞南墙的人是劝不回来的。
顾巧巧跟着叹了一口气,抬脚欲走,又站住了,因为看见姜学成的身影。
他和姜敏敏在同一条道上,顾巧巧侧身正和他相对,只是她隐在葛花树后,但并不妨碍她看清二人擦肩而过时,互换了东西,一个好像是纸条,另一个是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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