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书生讶异:“你也只是猜?”
郝灵责备一眼:“忒看不起我,杀人啊,是能猜的?”
“当然是我先看出他们身上造的孽力,孽力深厚,才会逼疯一个两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如果是你,大街上被人踩一脚,你会想杀人?当然得有足够的理由和恨或者恐惧。”
栗书生:“那尸骨——”
郝灵淡笑,指自己的眼:“我就是看得见。”
嘶——栗书生抱住了自己,瑟瑟的左看右看:“咱这可是皇城,祖祖辈辈住了多少代,战火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远的不说,就说前朝被攻破,京里死了不少人——咱这片,干净吗?”
郝灵无语,你也知道是经历多少代的地方,子子孙孙生下来……
“放心吧,很干净。”
地下挺干净的,毕竟是京城,皇帝的脸面,稍微讲究的的都不会人死了挖坑就地埋的。
栗书生呼呼,放下心来。
盐阿郎看他一眼,瞧不上这书生做派。
小婵:“小姐,你可出名了。如今都在说你法眼如炬通鬼神呢。”
郝灵哈哈:“这倒是实话实说。”
盐阿郎撇嘴。
郝灵笑着道:“所谓一人不叫乐,两人才成囍。既然我出了名,有人也该出出风头了。”
三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郝灵神秘一笑,自己是不能亲眼见着了,但想一想都可乐呢。
福真大长公主的秋宴,贵女云集。
今年的宴会地,在长公主的桂园,桂园里遍植丹桂金桂银桂等,每年花开时节,香飘十里,甚是有名。大长公主的驸马,并不为官,却是有名的学士大家,也在学院任职。因蟾宫折桂的说法,这园子却是驸马用的多,经常带学生在此以文会友,往年大长公主都是选别的地方,今年却用了这桂园。
自然是有原因的。
宫里传来的消息,皇子该选妃了。
当今子嗣印证了那句先开花后结果姐姐牵着弟弟跑,前头几个皆是公主,后头一连串皆是小子,男女阵垒分明。
一二三四五公主皆成了亲甚至孩子好几个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年龄紧挨着才选亲。
早年也不知皇帝是个什么考虑,皇子的母妃们看好的姑娘全被他一口驳回,只说不急不急。不急不急,眼瞅着人家同龄的男子都抱孩子了,后妃们急得嘴角长泡,皇帝终于松了口。
今年,大皇子弱冠,其母妃再顾不得,三天两头的找皇帝哭,哭得皇帝没法子,大手一挥,选皇子妃。四五六还小,一二三今年就定下来。
十八岁的四皇子:……
而一二三出生相隔半年几个月的,所以,大皇子满二十了,二皇子也快了,三皇子都是十九的大人了,再不娶媳妇,民间就要怀疑皇子们是不是祖传恶疾了。
选皇子妃,圈里沸腾。
宫里不方便选人,万一哪个出色的被老头看上——根据皇帝的生子定律,皇子后头已经又来了一串清一色公主,往后可能要来一串小子了,皇帝身体太特么健康,历史上偏宠小儿子的还不够多吗?
后妃们有志一同将选儿媳妇的场地定在宫外,名其名曰怕贵女们紧张。
于是皇子们的外家格外热闹起来,女眷们整日宴不停,不是在宴会上挑肥拣瘦就是在去宴会的路上各种相遇。
作为媒人界当之无愧的王者,福真大长公主的秋宴早成了各家贵女势在必得的囊中物。
便是一二三不行,不是还有四五六?
在众多贵女之中,袁媛格外的胸有成竹。
想到与三皇子的点滴以及他给自己的承诺,袁媛深吸一口气——今日之后,自己便是天家人。
郝灵:呵呵,我送你上天,上西天。
袁媛婀娜着扶着小丫鬟的手进了园子,在桂花香气中袅袅而行,八幅裙每一面都用掺金银的绣线绣出一品珍贵菊花,飘飘纱衣罩在外头菊花若隐若现,看不真切,更添朦胧神秘之美。她身姿窈窕,秀发娥眉,冰肌玉肤,目若秋水,如此款款而来,当真菊花仙子一般。
不少人看得痴迷。
袁媛心中得意,幻想日后这些人再见她,必不是站着而是跪在地上敬畏的头都不敢抬,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上位者的高高在上来。
这目光正好被从另一条路过来的贵女捕捉到,心里冷哼一声,就你,想当三皇子妃,怕不是想屁吃哟。
面色亲热的招呼:“呀,袁姐姐,你今日好漂亮呀,快来,大家都等你呢。”
真的都在等你哟。
袁媛含蓄的笑着与众千金汇合,再拜见长辈,入席,只觉众人惊艳的目光多落在自己身上,更是飘飘然起来。
直到席间歌舞献艺,一队舞姬上来,唰的白了脸。
秋香底色,八幅长裙,白纱罩菊花。
她、她们——
不知为何,无措的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那是一道肥胖笨拙的背影,背影转过来,两只眼睛的位置分明是两片刀——
袁媛身体一晃,险些栽倒,耳边嗡嗡嗡,所有人意有所指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她们在小声交谈,时不时笑出几声。
该死。
今日宴席可不止各家贵女,一屏之隔,还有贵公子,还有……皇子。
淡定,遇事要淡定,落落大方,才是皇室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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