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果然看见顾璟浔又不安分地钻出被窝准备下床。
青年肃着脸,站到了她面前,低眸阴沉沉地凝着她,看得她直心虚。
许久,惊蛰伸手,将腰间的玄带解了下来。
顾璟浔登时瞪圆了眼睛,傻愣愣看着青年松散开的前襟。
然后她就被惊蛰抓着手腕按到的床榻中。
顾璟浔惊得双眼发直,心里噼里啪啦地跟放起了鞭炮一样。
撩拨过火了,蛰哥哥该不是要跟她……
那,那,那她现在是该叫两声,还是假装反抗几下,或者干脆搂着他回应?
顾璟浔这边神游天外还没想明白,手腕忽然被向上拉了一下,蛰哥哥居然用腰带,把她的手绑到了床头。
她动了动,发现绑的不是特别紧,而且那扣结奇奇怪怪的她没有见过。
顾璟浔脑子浆糊,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看着蛰哥哥的手移到她的腰间,不甚温柔地开始解她打了死结的腰带。
她盯着那张稍微用力就能拧断她脖子的手,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便扭着身体躲避。
惊蛰好不容易快解开了结,被顾璟浔这么一动,又泡汤了,他拧着眉不耐道:“别乱动。”
腰侧被按了一下,顾璟浔一僵,不敢再动了。
她想起之前听人说,姑娘家的第一次,若是夫君不知温柔怜惜,那就跟上刑一样,第二天管保下不来床。
顾璟浔听着惊蛰凶巴巴的语气,看着自己被绑起来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蛰哥哥喜欢这样的,他劲儿那么大,要是跟书里说得一样,上了床就控制不住自己,那她到时候还保得住小命吗?
腰带被青年解开抽下来,顾璟浔紧闭上眼睛,叫道:“蛰哥哥我怕疼,你待会儿轻点儿!”
她喊完,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动静,于是试探着睁开眼。
惊蛰早就下了床,衣服也用从她腰上解下来的玄带系好了,光线昏暗,顾璟浔愣是觉得,蛰哥哥的脸色,此刻比夜色还要黑。
青年拉着被子往她身上一盖,扭头走到小榻上,背对着她躺下。
顾璟浔一脸懵逼,扭着头幽幽道:“不轻点儿也行,我觉得我能忍……”
惊蛰脊背一僵,这会儿手边要有东西,他真想把顾璟浔的嘴一块塞上。
她能忍?
他忍不了了!
惊蛰刷地转过身,吼道:“我没想上你!”
顾璟浔:“……”
惊蛰吼完,自己也呆滞了片刻,他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样的粗话,这会儿想收也收不回来了,脸涨得通红,猛地又转过身,拎着软枕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
顾璟浔傻眼动了动手,发现两双手是可以一定范围活动的,而且那绸缎制的腰带,绑在腕上一点也不疼。
她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蛰哥哥好像只是对她的爬|床行为忍无可忍,才绑了她让她没办法再乱爬。
他没把她直接扔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而她,她好像把蛰哥哥给气得自闭了。
……
顾璟浔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时,惊蛰早就不在房中了,而她手腕上的腰带,也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她从被窝中爬出来,下了床趿拉着鞋往外走。
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顾璟浔拿起来去看,是惊蛰留下来的。
他说他去后厨取朝食去了,留了洗漱的用具,烧好了热水,都在小柴房里。
顾璟浔对着那张字条啵了一口,心里甜滋滋跟灌了蜜一样,走路时都忍不住哼起小调蹦蹦跶跶。
等惊蛰回来的时候,顾璟浔正在叠床上的被子。
她弯着腰一丝不苟,几缕发侧着到脸旁,难得的恬静。
惊蛰晃了神,提着食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呆。
床边的姑娘直起腰转过身,看见是他,立刻笑颜灿烂,蹁跹地扑过来,脆声喊:“蛰哥哥,你回来了!”
惊蛰被她撞得踉跄半步,虚虚揽着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将食盒放到桌子上。
顾璟浔便过去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
两人正准备落座,屋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惊蛰过去打开门,见来的是霜降,便问:“有事吗?”
霜降立在门廊下,一眼便看见了里面的顾璟浔,他愕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便轻咳一声,道:“是小公子,他在演武场里久等你不见,便让我过来问问。”
惊蛰:“劳你同他说一声,晚些我会过去。”
霜降点点头,忍不住又往屋里看了一眼,这才朝惊蛰拱拱手,以示告辞。
房门被合上,屋内两人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来。
先是那长公主娇滴滴的撒娇声,“蛰哥哥,你喂我好不好?”
再是惊蛰凉冰冰的拒绝,“你自己有手。”
最后是长公主委委屈屈的埋怨,“我的手昨晚被你绑在床头一夜,现在抬不起来了嘛。”
霜降走到院门处,差点没踩空台阶扭了脚,他稳住身形,捂着耳朵加快脚步,赶紧离开了这处小院。
屋内,两人一块吃过了饭,顾璟浔见惊蛰腰上系着原先的腰带,便缠着他问为什么不用她送腰带。
青年不说话,顾璟浔便回了里间,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那条绣着桔梗花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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