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山思忖道:“腰吧。”
未等丛蕾同意,他的手?掌不问自?入,肌肤相触,冷千山发?出?一声满意的慰叹,丛蕾腰际的弧线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正好能嵌入他的手?腕,难耐的空虚得以缓和,冷千山轻轻抠挖着她的腰窝,咕哝道:“你第一次录节目穿比基尼,我就想这么做了。”
丛蕾被他抠得一颤一颤,小腹生出?了痒意,见冷千山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单纯地对她的腰窝感到好奇,也懒得制止他:“你当时说我不得体?。”
“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你别怪我。”
冷千山这么伏小做低,让丛蕾充满了违和感,又有些?自?鸣得意,她借机抢占高地:“你以后还敢不敢骂我了?”
“敢是敢的。”
丛蕾气结,只?听冷千山又道:“但我舍不得。”
一句舍不得,苦尽甘来。
“要是我晚一点认识你就好了。”冷千山怅然地说,“如果我是二十八岁认识你,一定马上就追你,一个星期内交往,半个月内结婚,两个月后怀孕……”
他做事向来杀伐果决,却将毕生的优柔寡断都献给了丛蕾,假如他们不是认识得这么早,他不会这么束手?束脚,爱到深处是恐惧,这一天,冷千山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时光无法?倒流,唯愿一生飞逝,如漫漫风雪,与丛蕾一夜白?头。
丛蕾心酸不已?,强颜欢笑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会答应你?”
“当然,”冷千山自?信地说,“你肯定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丛蕾抽了抽鼻子:“不可能,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喻帆那种?”
“这个不好说。”
“不就是爱看书有文?化的小白?脸么。”冷千山掐了一把她腰上的痒痒肉,“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学暗恋你们班语文?课代表。”
不怪丛蕾说喜欢他时他会那么惊讶,她从小就中意清秀的男生,初代男神便是《新白?娘子传奇》里的许仙,后来冷千山翻出?叶童的女装照,打破了丛蕾的意淫,丛蕾还大哭了一场。
丛蕾并不否认,冷千山佯怒道:“你就应该改行去?当老师,选他十个八个学习委员天天在你面前背古诗。”
“那也不错,至少不像有些?人,当得最大的官就是卫生小组长?。”
“可惜了,”冷千山道,“你居然躺在卫生小组长?怀里要他亲。”
分明是他自?己要亲的,还妄想诬赖她。冷千山蹭着丛蕾的脸,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夜窗如昼,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他还是十八岁的冷千山,而?她也还是十六岁的丛蕾,他们就这样相濡以沫,从未分开?过。
“丛蕾,”冷千山将她的名字含在嘴里,梦呓般念道,“宝宝。”
丛蕾被他如此珍视地对待,只?觉冷千山每叫一声,心房的茧壳就碎掉一块,最终碎成一地粉末,露出?一颗鲜嫩的心脏。
何其幸运,他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还有机会从头来过。
丛蕾与冷千山额头抵着额头,怎么看对方也看不够,总怕这个梦会碎了,冷千山缠绵地吻她,问道:“这些?年,你就没找个男朋友?”
“不是没找过。”
虽然知道丛蕾爱得不如他多,更不可能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过活,可冷千山想到她和别人谈恋爱,还是稍显抑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见过么,被你搅浑了。”
“喻帆?”冷千山道,“我是说我们遇见之前。”
鸦雀无声。
冷千山猝然搂紧丛蕾:“为什么?”
丛蕾听见他急剧的心跳声,半晌才道:“你说过,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
回忆排山倒海,浮光霭霭,静夜沉沉,冷千山眸如寒星,薄唇摩挲着她的指节,触感温郁,他深深地说:“丛蕾,我爱你,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他的轮廓被银线勾勒着,给她乏味的生活标上浓墨重彩的记号,之后每当想起这个画面,丛蕾总觉得动魄惊心。
“我想等一等,看看是不是真的。”她笨拙地说。
“结论呢?”
“我不知道。”丛蕾避开?他的视线,“自?从你说了那句话,我就断了所有的可能。”
被人那么疯狂又隐秘地爱过,如何再?去?俯就平庸,她是一个胆小的人,冷千山给她下了诅咒,她一直想放弃,却一直爱了下去?。
傻子。
丛蕾的脖颈上感到一阵湿意,她抬手?去?摸冷千山的脸,被冷千山按住,直到泪水浸进她的毛衣,他才红着眼道:“傻子。”
这个石头脑袋秤砣心,从来没有说过爱他,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样静默地爱着。
是他害了丛蕾。
早知如此,他宁可她谈上十个八个男朋友,也好过将自?己困入窠臼。冷千山舍不得看丛蕾受苦,真想将五脏六腑全掏出?来送给她,在这瞬息万变的世?界里,竟有他们这样傻的人。
寒风呼啸,铁灰色的夜里,渺无人烟的山郊藏着一座小屋,如同一盏海上漂浮着的夜灯。
而?他们从七十六亿颗绿豆叛逃而?出?,闯入灯中,是两颗得了病的红豆。
作者有话要说: 注:薛兆丰老师在奇葩说里的有一个红豆论,大概是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是彼此一生中唯一的话,他们终其一生都不会见面。70亿颗绿豆在大缸里,有2颗红豆,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把它们放进去搅拌,他们永远都不会遇上。如果你认为有谁是你的唯一,那是你对这个世界偶然性的误解。(懒得去看视频了,找的别人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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