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华月那食道的溃疡日日都有流食经过,好起不易,需在用食上好生养着。
柳叶接下方子后又问:“小姐,奴婢回头是来抚平村随您身边呢,还是?”
“随我?”杜明昭不明所以。
“是的。”柳叶是何家家生子,与安嬷嬷一样忠心的很,“前端时日您不是交代何掌柜买奴仆吗?奴婢的娘听后便让奴婢侍奉小姐。”
杜明昭哭笑不得。
原来是这么个乌龙事,她命何掌柜招人或者买奴仆,是为了在泰平堂做活,帮林郎中分担,并非自己身边需要个丫鬟。
杜明昭便和柳叶道:“你回城后就留在泰平堂,我身边不需要人跟着,倒是医馆事儿太多又少人,忙不赢。”
柳叶点头,“小姐,那奴婢先回泰平堂了。”
“去吧。”
柳叶小巧的背影越过东宏,拐了个弯消失。
东宏看了杜明昭半晌,杜明昭不免想起柳叶方才和东宏站在一处时两人巨大的身高差,莫名的有些想笑。
“你开医馆,溪川县城中的泰平堂是你的?”东宏冷不丁发问。
杜明昭不解,“是啊,怎么了?”
然而东宏并未再多说一句,他已迈开大步入了主屋。
杜明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这大块头跟个冰碴子似得,又硬又冷。宋杞和身边两个仆从,她还是喜欢应庚,相较起来真是好说话多了。
……
安嬷嬷在得何老太应许之后,便把柳叶送去了泰平堂。这边杜明昭吩咐柳叶主接待看诊病患,以及帮着抓药。
柳叶不懂药且不识字,起初做的很是毛手毛脚,后被何掌柜教导几日后,顺利上了手。
杜明昭来泰平堂见柳叶利落地用小秤分别抓药,再包好药包,她微微讶异,“柳叶认得字了?”
何掌柜抬头,喊道:“小姐。”
“小姐,奴婢不识字呀。”柳叶腼腆地红了脸。
杜明昭好奇走过来,“那你怎知抓的药名?”
她还把药包之中的药材全翻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柳叶还真没出错,见状她又挑了挑眉。
这面柳叶笑着答:“奴婢是想了个法子,将那些个字当作画符来记,每一样都不同,抓的次数多了便记得哪个是哪个了。”
何掌柜摸着胡子笑道:“柳叶这孩子心灵手勤,若非无空习字,小的还真想教教她。”
杜明昭也跟着笑,过后她又问起旁事,“荀二小姐带回府的药膳可够用?我上回只写了五张。”
“小姐若不放心,可再写几张留在泰平堂。”
杜明昭便又写了十来张,何掌柜给收在了笼屉之中。
算着时日,又该去施府给施夫人复诊,杜明昭吩咐柳叶去施府报个信,“便说我上府复诊。”
施府后背靠山大,杜明昭想着她还是守着规矩来。
柳叶忙不迭应下,抬脚出了泰平堂。
一刻之后,柳叶带笑归来,还道:“小姐,那位施大小姐派了马车接您,就候在外面。”
“好。”
杜明昭十日非要复诊的缘由很简单,施夫人的恶露不绝用了药,这十日恶露必然会停,可这“恶露绝”并不一定就是“恶露已绝”,仍有复发可能,她需要检查看施夫人的身体情况究竟恢复的如何。
来迎杜明昭的还是施盈盈,杜明昭发觉每回施府竟都不是小丫鬟来接她。
施盈盈走在杜明昭身边,芙蓉面笑意很浓,“明昭,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我在城中未遇见几个同岁,而你又像极了和我年岁相当,是以……”
“自然可以。”杜明昭应着,她也无法拒绝。
“明昭,这回多谢你啊!”施盈盈听她答应,开怀的很,“吃过你开的药后,我娘真的大好了!自五日之前,我娘来的便日渐的少,这几日更是一回也没来过。”
杜明昭笑着点头:“那还真是个好消息。”
“是你医术精湛,当真厉害呢!”
施盈盈是真心感谢杜明昭,她眼里满是真诚,“我娘先前为这个头疼的不行,又不好请大夫过府,那些个男大夫说少了却又不能判全部,只是个大概,吃过药后药效更不显著,也是你帮了大忙了!”
“让施夫人好转,这是我该做的。”
“你真是谦虚,与我早先认识的诸多人都不一样。”施盈盈勾笑,“不知为何,越是与你亲近,我便越觉着你好相处。我既喊了你‘明昭’,你也唤我‘盈盈’可好?”
杜明昭淡淡附笑,
对于施盈盈这个喊她全名的要求她没吱声,两人身份悬殊过大,杜明昭可不敢随口答应。
施盈盈也未强求,她径直把杜明昭带入施夫人的内室。
珊瑚传报来人,施夫人起身扬笑道:“小杜大夫来了,快请。”
若说杜明昭第一回 入府,施府还有几分保留的恭敬,这次便是十分,想来施夫人的身体确实好转太多。
杜明昭坐下后,照旧先为施夫人把脉,施夫人递来手腕。
摸了两只手腕的脉搏,杜明昭便又问询这十日施夫人月事的情况,施夫人随后一一作答,其间施盈盈都伴在施夫人身边未走。
杜明昭深思了片刻。
施夫人见她神色有异,便问:“小杜大夫,我这……”
“是还有几分未好,这样,夫人这药您再多继续用十日,我会把剂量少几钱,你吃着,要看这十日是否会全干净。”杜明昭接过珊瑚递来的方子,用笔改字,“若都干净了,便不必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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