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夫人跟道:“你也知道小杜大夫一回只这么几盒,总得给我们也留几盒吧。”
齐夫人掩嘴偷笑,“我记着小杜大夫说近日还会制,莫急嘛,上泰平堂买也一样。”
“那齐夫人怎不去?施夫人看着呢,咱们可得公平起见。”
施夫人主持大局,“好了莫争,已买过的今日先让一回吧,小杜大夫并非就此停手不再制药膏,用完日后再买便是。”
众人闻言,遂应了施夫人的话。
杜明昭又道:“今日我在玉肌膏里添了花,各类的花香不同,夫人小姐们可选自己喜爱的那种。”
雪竹捧着的木盒很快被抢走好几盒,溪川县内的女眷最是舍得花银子,即使杜明昭说一盒得去十两,可玉肌膏被抢得毫不手软。
眼看木盒要空,施夫人眺目飞到几个座位的后头,问独自静坐的苗夫人,“苗夫人你不买一盒回去?既是给你家的清欢也好。”
苗夫人为溪川县县丞苗德武之妻,苗大人官职仅次秦大人,因而施夫人待她抱有几分恭敬。
此刻坐在下首的苗夫人眉眼之间斥着散不尽的愁云,她那双眸子触及端立的杜明昭,那姑娘如清芳玉兰很是安定人心,再又有施夫人作担保其医术专精,思索片刻后苗夫人起身露出笑走来,“施夫人盛请,我却之不恭,既如此,我便试试小杜大夫的玉肌膏。”
杜明昭回眸一笑,杏眸清亮,“苗夫人想要哪一样?”
几位还在挑的夫人见是苗夫人来了,纷纷侧身让苗夫人先择。
苗夫人没抬手,她只是问道:“先前我听说泰平堂的玉肌膏多为茉莉香,不巧的是我碰不得茉莉,不知小杜大夫可还有别的香味的?”
杜明昭恍然。
原来苗夫人对茉莉过敏。
她便又问:“苗夫人可有喜欢的花?”
“玉兰就挺好。”苗夫人笑容里夹了几分的苦涩。
杜明昭从木盒里挑出兰香的那盒,递过去,“这会是苗夫人喜欢的。”
苗夫人攥进手里,她双目沉着复杂情绪,指尖又一回掐在药膏盒上时,她终是开口道:“小杜大夫,施夫人夸你医术高超,我有一事……可否请你解惑?”
“您说。”
杜明昭愿闻其详。
“有一人时而狂躁,时而昏睡不醒,每日深夜皆在两厢之间来回,你觉着会是什么病?”苗夫人显得紧张,她双手攥得很紧。
杜明昭察觉她的急迫,想来是苗府中人,多有可能是苗夫人的亲人,她便道:“有一种昏睡症会使人情绪不得控,但也极有可能是被下了药物,有毒异常霸道也可致人如此反复。”
“那……”
杜明昭眸中神色郑重,“苗夫人若是肯,我可以上府当面确诊,再来看该如何医治。”
顷刻之间,苗夫人的身子仿若松懈了半分,她不再那般的焦虑,“好,我愿意信你一回。”
“五日后可行?”
“可以,五日后我在苗府静候小杜大夫。”
因苗夫人问诊,在场登时引到了溪川县城中病症之上,齐夫人无端感慨了一句,“说起来秦家小少爷亦是可怜多年,前两日秦夫人携子归府,小少爷似乎并未好转一分。”
“齐夫人,慎言。”
施夫人脸色微变,她瞥苗夫人。
苗夫人沉浸在孩子病重之中,无心留意齐夫人的话。
齐夫人赶忙捂嘴,“对不住,我是一时多嘴。”
“不过齐夫人一说,我却是想起我路过秦家时,瞧见他家入了好几位道士。”又一位夫人提道。
“道士?”王夫人难以相信,“秦大人会允秦夫人这样胡来?”
溪川县里寻道士进府的少之又少,因有药春堂与泰平堂在,多数病症只要看诊都可药到病除。
只是秦阳云是个例外。
他那怪病饶是佛祖都奈何不了。
秦夫人恐怕真以为秦阳云被妖魔鬼怪附身,急切寻道士做法辟邪。
“秦夫人要给小少爷做法?”
齐夫人想说又不敢说,碍着施夫人和苗夫人都在,最后她只能喊了句,“天呐!”
杜明昭拧眉思索,秦家在百般不得治之后,竟找了道士,该不会秦夫人是想给秦阳云灌符水吧?
……
杜明昭带去施府的玉肌膏整三十只,一盒不剩,她清点银两后,将钱一并给了何掌柜。
泰平堂中还有十五盒,够这几日别府女眷来争抢了。
虽说这卖玉肌膏是很赚钱,因是第一批,溪川县多人觉着新鲜愿意尝个鲜,日后能否持续进账还很难说。
因此这几十两还不算太多,毕竟泰平堂还要维系买药材和干花的开支,减去成本支出后所赚了了。
近来泰平堂看诊人数骤增,何掌柜有意再添两个人手打杂。
杜明昭应许。
她再度清点账簿,随即扬起一道绚烂的笑。
手头攒下的近百两银子与她来说足以让杜家搬离抚平村,入城购置一门房产了。只是现如今杜家无需挪屋舍,她要把银子积攒下来做杜黎明年进考的盘缠。
她手上还有云江楼的分成,只待日后坐等钱飞入腰包。
啊,她是小富婆了!
如此一想,杜明昭的心情登时飞扬。
回村之前,她让应庚陪同去了集市,买了五斤的排骨,以及两只杀好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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