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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杜明昭与宋杞和已是定亲,薛径只在薛家休息一日便上门拜访杜家。
    恰巧何氏收割一筐罗的柴胡背回杜家,和薛径撞了个正着,便将人请入了家门。
    杜明昭听到谈话声,出门迎接,见是薛径她惊诧道:“师父,你怎的来了?”
    薛径已换去风尘仆仆的衣着,他笑道:“这不是还未为你定下亲事道过贺?”
    “原您也知晓了这事。”何氏笑容热情,她给薛径拉开木椅,请人落座,“薛老你是丫头的师父,这么多日子以来我们身为爹娘的对您招待不够周到,今日您咋说也得留在杜家吃顿饭再走。”
    薛径爽朗应下。
    “小宋应在家,我去喊他过来。”
    何氏又抬脚往院外走。
    书房里温书的杜黎推着轮椅而出,薛径见他大腿固定包扎,瞥眼问道:“杜兄这是……丫头给你重正骨了?”
    “是啊,昭昭与您学的真本事,可是造福我了。”
    “看来我不在村里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
    “那是,我且与您说,昭昭她……”
    杜黎和薛径同为疼爱杜明昭的长辈,说起杜明昭做过的那些个事迹,两人是一个夸夸其谈,一个露笑倾听。
    唯有当事人杜明昭微感“社交恐惧症”。
    等何氏领着宋杞和进屋的时候,薛径与杜黎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齐齐将眼投向了宋杞和。
    不用说,亦是一般的神情。
    几个月未见宋杞和,薛径看他双腿康复,直发哼,他本就看宋杞和不耐,起初就觉着这御王府的庶子不是个好惹的。
    别看他身份无太子高贵,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心黑狼崽子。
    那面上的温顺再怎么佯装,都逃不过薛径的眼。
    而如今宋杞和竟说服了杜明昭,应下这门亲事,他更是胡子都气歪了。
    偏何氏将宋杞和看得像亲儿子一样,笑着和薛径介绍:“薛老,我们昭昭才和小宋定亲,若您早回来几日,我和孩子他爹定是会请你来杜家一道庆贺。”
    薛径腹诽:他八成会极力阻断这门亲事。
    不过再一看,杜明昭已站到了宋杞和身侧,那狼崽子每挨着杜明昭,向来会收起尖锐的爪牙,只装作无害的一面。
    瞧瞧,哄得他小徒儿自发主动地牵宋杞和在桌椅里坐下。
    薛径眯起眼,不动声色打量两人,他冷静出声道:“何娘子,你们给丫头定的好日子是何时?”
    “这个……”何氏看向杜黎。
    杜黎这会儿也因杜明昭偏心宋杞和有些不满,他脸色难看,但回薛径的话时仍旧带笑:“薛老,婚期还未定下呢,昭昭只是和小宋定亲。”
    “那就好。”
    薛径松了口气,他扫去忧愁扬起笑来,“丫头年岁还小,过后我还想留她在身边多学几年的医术,你们做爹娘的莫见怪,我这身老骨头的实在稀罕好不容易收来的小徒弟。”
    “不会,不会。”杜黎对此言没有不情愿,“昭昭能做薛老的徒弟,我们开怀还来不及呢。”
    宋杞和哪里听不出这两位长辈言外之意,他桃花眼轻瞥而来,道:“杜叔,薛老,几年的婚期可是有些久了?若要学医,待昭昭与我成亲仍是薛老的徒弟,又有何不可?”
    亲都定了,还要再等几年成婚?
    那他何时才能抱得温香软玉在怀啊!
    宋杞和绝对不依。
    薛径冷眼睨来,“丫头要成亲自要是最好的,杜家还有的要备,你等不及也得考量你岳家。”
    “这事就不用薛老操心了,我自会帮岳家安妥大婚。”
    宋杞和毫不退让。
    薛径看懂了宋杞和眼底的警告,嘴边溢出冷笑。
    呵,他倒是好奇,宋杞和胆敢把这副模样表露给杜明昭看吗?
    因而薛径转头喊了杜明昭,笑说:“丫头,你对婚期如何看?”
    一时之间,连杜家爹娘的视线都落在了杜明昭身上。
    在场几个人里,可以说都是宠杜明昭多些,更依着她的意愿。
    杜黎说:“昭昭,这婚事不论早晚爹娘都是听你的,我想小宋亦是,可是?”
    后头杜黎瞥宋杞和。
    宋杞和自然应“是”。
    杜明昭头大的不行,她是真适应不能被几道目光直逼着,问的还是她的私事。
    恰好这时宋杞和在桌下悄悄捉住了她的手,他很固执又霸道的将自己的手指穿入她的指间,杜明昭侧头看了过来。
    她对上宋杞和那双桃花眼。
    他在笑着,可眼底深邃如一汪水潭,波纹荡漾的瞬间,她透过那水面望到了他无声的话语。
    昭昭。
    阿昭。
    我的娘子。
    杜明昭心尖发热,她转过头杏眸浅笑着勾唇道:“爹娘,师父,我想等这一季收过药草之后再看婚期,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祈之吃亏。”
    是啊,宋杞和眼下是她名义上的“赘婿”。
    她手头的钱不过几百两,往后若要分家又是不够用的,没钱怎么揽赘婿?
    好歹宋杞和也是公子出身,不能叫他跟自己吃苦。
    药田长势好,月中就可收成制成药丸,而后她再批量卖去北地,大笔的钱在飞来路上。
    算着日子,太子也该来菏州了。
    杜明昭愈发觉着宋杞和成了她努力赚钱发家的新动力,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过的,更是一种很微妙但很甜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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