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宋杞和没再管什么治不治人,而是紧着她道:“你先去歇息会儿。”
杜明昭哼道:“我要你陪着我。”
她的杏眸之中隐隐有火光,小小的,却很热烈,勾着宋杞和全身滚烫。
宋杞和桃花眼朝旁挪开,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到嘴的“不”还没说出来,杜明昭已是迎着炽热的日光站到他的跟前。
她牵住他的手,俏声问:“祈之,好不好?”
宋杞和能说“不好”吗?
他不能。
最后还是迫于无奈被杜明昭牵回了房中。
宋杞和看着杜明昭霸占了他的床榻,她拆下簪子,披发躺好后还拍拍身侧的空地,似在邀请他,“你困不困,可要一起睡?”
杜明昭的眸子很清亮澄澈,笑时明媚动人,可宋杞和却觉着这是世上最磨人的一刻。
这股诱惑,很是致命。
宋杞和禁不住,他到底还是上了床,认命似得用手圈住了杜明昭,为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你可真是……”
宋杞和低沉着声音,怀中的杜明昭已闭合起眼,但他还睡不着,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杜明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
她的到来,真的让他满心欢喜。
杜明昭不是个善于直白表露心声的人,但她毫不犹豫直奔鼠疫灾区永阳城,义无反顾地来到他的身边。
宋杞和抱紧了怀里的人。
她是他的命。
他绝对割舍不下她。
……
隔离的日子,若说独自一人是相当寂寥的,但两人在一座院里,那么也无多不情愿。
杜明昭每日为宋杞和熬药,边还会配另一种药,在熬过后往往要品尝一口试药效。
宋杞和见她倒掉碗中的药汁,又拿另一种药材,便询问道:“昭昭,你究竟在熬什么药?”
“这不是城中鼠疫泛滥,我问院外的衙役,如今染病的人在西街几乎快要住满,王太医仍在绞尽脑汁想方子呢,”杜明昭用小勺搅拌水中的药材,“我闲来无事也配药看看成效。”
宋杞和不明白,“可我们之中又无人染上鼠疫。”
“我自有法子。”
杜明昭回以一抹神秘的笑容。
两人被关在小院隔离的这五日,杜明昭是连哄带劝,好不容易为宋杞和顺好毛,让他应许自己前往西街医治病患。如今宋杞和一听杜明昭是在熬治鼠疫的药,脸色当时就不是很好看。
宋杞和还说:“西街重病的人那样多,你要怎么担保自身安危?”
“这事我已想好,出去我会找孟大人谈。”杜明昭将砂锅放到一边,走来宋杞和身前,抬手道:“低头。”
宋杞和弯腰,将额伸到她手边。
杜明昭先摸了摸他的额头,再又用自己的额贴了下,察觉温度恢复正常后,她说:“祈之,你已经痊愈了。”
宋杞和桃花眼一暗,“那看来我得的不是鼠疫。”
“对,不是鼠疫。”杜明昭也露出心下稍松,不过她还是说,“等明日若没起热,那就是真的无碍了。”
宋杞和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捞到胸前,他又用额头贴住了她的。
杜明昭吓了一跳,杏眸瞪得又圆又大。
宋杞和笑开,“昭昭,你没起热,你也无事。”
“我们都不会有事。”杜明昭还以为怎么了,原来他是担心自己,她又说:“我是大夫,绝不会放任你我染病痛苦。”
“昭昭这样厉害。”宋杞和笑声清越,“我真怕日后是我高攀了你。”
杜明昭接下他的调侃,递出芊芊素手,“来吧,世子殿下,送本大夫去取药。”
“是的,小杜大夫。”
宋杞和真翻开手掌,举起杜明昭的手,摆出一副伺候她的模样随她去了厨房。
……
隔日,杜明昭又为宋杞和测了一次体温,他身体体温正常,再无低烧的症状。
这是宋杞和隔离的第十日,两人都无发病,更无身染鼠疫的迹象。
杜明昭与衙役道明后,衙门那边很快就带了一名太医而来,林太医分别为杜明昭与宋杞和都把了脉,很是讶然的望着两人,“你们的身体都很康健。”
宋杞和当场道:“开院门,本殿即刻要见太子。”
林太医就和衙役说:“世子殿下与杜姑娘都无事了,可外出,开门吧。”
衙役们点头应:“是。”
闭合十日的院门终于在这一日被打开,宋杞和得以重见天日。
应庚在院外的马车边等候,见两位主子先后走出,他笑着喊道:“殿下,杜姑娘。”
宋杞和刚踏出院门,他停下脚回身等缓步走在后的杜明昭,她正与林太医走在一处。
看她走近,宋杞和轻轻递出了手。
杜明昭一愣。
两人待在小院里,宋杞和伺候过她几回,连穿鞋都是他亲力而为,那时候只有两人,杜明昭没觉得有何不妥。
可眼下是光天化日当众人眼,外人看来她只是平民小杜大夫,而宋杞和是京城矜贵的御王府世子,他怎好和自己同行?
杜明昭下意识要躲,但宋杞和不容置喙地唤她:“昭昭,上马车,你坐这里。”
不等杜明昭回应,宋杞和便搀扶她的手臂将她送上了马车车厢。
在场的太医与两名衙役亲眼所见宋杞和亲昵地半搂杜明昭,三人脑中同时浮现杜明昭在院中为御王府世子医治,孤男寡女却暗生情愫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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