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今兮低下眼,眼泪如开闸的洪水般决堤,她哽咽着说,“贺司珩说,我是他的小孩儿。”
“嗯。”
“可我是他的小孩,还和他谈恋爱,那我们不是□□吗?”
“……”
贺司珩的喉结上下滚动,嘴角微抽,“不是那个小孩儿的意思。”
今兮用手背抹着泪,啜泣间,说话声断断续续:“祁燃,你、你说,贺、贺司珩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啊?他为什么不和我求婚?”
贺司珩头疼。
“我不是祁燃。”
“祁燃,”今兮问,“你为什么说你不是祁燃?”
贺司珩无言以对,但还是很有耐心地和她说话,“今兮,你看看我,我不是祁燃,我是贺司珩,你的阿珩哥哥。”
今兮揉了揉眼,泪水擦去,视线清晰不少。
她定定地看着贺司珩,时间漫长的仿佛过了十分钟,但秒钟只走了十步。
“阿珩哥哥。”她终于认清眼前的人了。
贺司珩笑:“嗯。”
下一秒,又听到她说,“我梦到你了。”
听她这么说,贺司珩缴械投降,决定还是不和她对话,直接把她抱回屋睡觉比较好。
贺司珩朝她伸出手,公主抱,把她抱起来。
以为自己处在梦里的今兮,分外乖巧。双手搂着贺司珩的脖子,伸着脖子,双眼一眨一眨地盯着贺司珩。
沿着长廊往回走,地灯映着绵柔光亮。
直到回屋,今兮都没说话。贺司珩一度以为,她睡着了。
当他低头看她时,对上她含着雾气的眼。
贺司珩把她放在床上,想抽身离开,今兮放在他脖子上的手,不撒手,执拗偏执地圈着他的脖子。
“今兮,我去拿毛巾,你先撒手行吗?”他好声好气地和她打着商量。
“为什么要拿毛巾?”
“给你擦脸。”
“我这么漂亮的脸,为什么要擦?”
今兮一脸理直气壮。
贺司珩属实是自讨苦吃,他叹了口气,“不擦,那我给你换套睡衣,好不好?”
今兮抬起脑袋,瞅了他半晌,忽地,语出惊人:“不能只有我换衣服,你也要换衣服?阿珩哥哥,我帮你脱衣服,好不好?”
房间里没开灯,只窗外一盏月色窥入,今兮的脸沉在隐晦月色中,有种说不出的娇媚。
再配上她说话时娇嗔语调。
贺司珩的下腹猛地一紧。
他哑声:“你还能脱衣服吗?”
今兮:“可以的。”
话音落下,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大得惊人,双手撑着贺司珩的肩,把他往床上一推,而后,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她手触碰到他的衣扣,一颗,两颗,解开。
解到第三颗时,动作停下。
然后,双手捂脸,开始流眼泪。
“阿珩哥哥,你什么时候和我求婚啊?在梦里和我求婚行不行?”今兮是真觉得委屈,哭声从喉咙里溢出来,一颗颗眼泪沿着她指缝往下掉,砸在贺司珩的胸口。
也砸在贺司珩的心口。
“你总是这样,明明很喜欢我,却什么都不说。你把所有喜欢我的事都做了,却从没主动和我说过你喜欢我。”
刹那间,哭的那个人,喉咙哽咽的那个人,仿佛是贺司珩。
因为此刻的他,说不出一句话。
“你总是这么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像是所有事都运筹帷幄了,那结婚呢?虽然我也没有很想现在就结婚,但你怎么就一句都不提呢?”今兮从他的身上下来,双手抱腿,蜷缩着坐在床的角落。
她闷声:“我偶尔,也会想憧憬一下未来的。”
人都是需要幻梦支撑的,今兮活得再理智再清醒,偶尔,也会像个小孩儿一样,渴求有人给她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
当下是很美好,可她想要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那个未来,有你,也有我。
贺司珩起身,坐她对面,“今兮。”
今兮:“嗯。”
他语气温和:“我随时都做好了和你结婚的准备,你呢?”
今兮不再说话,只是哭。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说话,贺司珩下床,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条毛巾和一套睡衣。
房间里,窗开着。
窗外是一亩荷塘,在夏天尽兴盛放的荷花,熬过一个秋,在冬天只剩残枝败叶。萧条瑟缩的冬风吹过,将她脸上的泪吹干。
今兮趴在窗台,听到身后的动静,动作迟缓,转过头。
贺司珩以为她酒醒了。
“要洗澡吗?”
“不要。”今兮眉眼平静,“外面好冷啊。”
“嗯?那我把窗关了?”
贺司珩上前,动手想把窗关了,耳边,听到她说,“南城好像下雪了,我吃晚饭的时候给贺司珩发消息,让他多穿点衣服小心感冒,但他一直都没回我消息。”
“他总是联系不上,有的时候我都在想,会不会我出轨了,他也不知道?”
比起生气和无奈,更多的,是苦涩。
身为医护人员,贺司珩知道,自己的工作太繁忙。于素会对此抱怨,周杨也会不理解地问他怎么非要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就连江泽洲,也会用很无奈的口吻,问他是不是人生过的太顺畅,所以去当医生,给自己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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