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先生。
夜里,我趴在床边,把脑袋搭在他身上。他推了几下没推开,气鼓鼓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好想念我的中也先生啊。
我闭上了眼睛。
“啧,傻里傻气的,这么睡着不难受吗?”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人将我抱了起来。这个触感太过熟悉,我蹭了两下,很快就陷入沉睡。
第二天,我是在中原中也的床上醒过来的。
我一脸深沉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在哲学世界里遨游了三秒,跳下床去找中原中也。他们正在外面围成一个圈吃早餐,中原中也一看到我就别扭地转过了头。
“嘎。”没事,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就行。
我自动自觉凑到他身边,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中也,你的鹅正看着你呢。”旁边的起哄声再一次引起中原中也恼怒的回应,他瞪了我一眼,不耐烦地撕下半块面包扔了过来。
我扑腾翅膀飞起来,精准叼住面包,随随便便嚼了两下就扬起脖子咽下去。
我真是一头好养活的鹅。
不过中也先生你还在发育期,总是吃面包没有营养,会长不高的。
我一颗不知道是老母亲心还是女友心,总而言之愁得不行,只能努力干一点一头鹅能干的事情。
此处荒郊野外鸟不拉屎,我在河堤上蹲了几天,还差一点被其他阵营的敌人逮住,都没蹲到一只鸟,只能忧愁地放弃这个念头。
垂头丧气地回到羊的聚集地,我神色恹恹地蹲在中原中也腿边,感受到身为一头鹅的不易。
中原中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咂舌:“又怎么了?这几天不是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往外跑吗?”
他暴躁地揉着脑袋,小声嘀咕:“和一头鹅说话什么的,感觉自己像神经病。”
“嘎嘎嘎。”我想帮你打一只鸟下来补充营养。
“饿了吗?”他翻出半块面包递到我嘴边。
我晃着长长的脖子拒绝了,把脑袋放在他的膝上,痛下决心:要是粮食真的短缺到那种程度,中也先生你就把我吃掉吧。
“还真是一只呆头鹅。”头顶传来我再熟悉不过的别扭嘟喃,与此同时我感受到脑袋被轻轻地触碰一下。
“别总是到处乱跑,你这么蠢,轻易就被人抓去吃掉,”他嘀嘀咕咕,还往我脖子上套了一个蓝色手环,“以后就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我:“……嘎!”
中也先生!你要是饿了绝对要告诉我,你长高比较要紧,我没关系的。你放心,我已经做好割肉喂中也的准备了!
在听说Port·Mafia在镭钵街探查荒霸吐的消息之后,中原中也眉头一拧出门查看情况。我也嘎嘎地晃着脑袋,迅速跟在他身后。
十来岁的中原中也行事简单粗暴,我看着他踩着勉强算是熟悉的黑发少年连踢了好几脚,企图通过暴力问出他想要的情报。再之后一位我也勉强算是熟悉的灰发男人挺身而出,制止了中原中也的暴行。
这是少年时期的太宰治和中年时期的广津柳浪啊。
我十分有一头鹅的自觉,很淡定地站在一边围观。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阻止中原中也,也不找一个地方避难。我只是一头鹅,不是女主角,这群人应该不会搞笑到抓住我去威胁中原中也。爱情片里如果出现这种剧情,是会被观众骂到导演和编剧切腹自尽、主演退出娱乐圈的程度。
“广津先生,抓住那头鹅。”
我:???
太宰治,此时此刻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骂你智障了。
广津柳浪是一位十分忠实的下属,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战斗场面,太宰治叫他去抓一头鹅,他真的就来抓我了。
面对这双伸向无辜大白鹅的魔爪,我充分调动我公安精英敏锐的战斗经验和危机意识,动用我村头一霸的敏捷身躯,嘎嘎乱叫蛇形走位四处乱窜。
“嘎——”
“落椿。”
“嘎嘎!”
我艰难地以一头鹅的身躯抱头鼠窜。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对一头鹅这么残忍!我就只是一头鹅啊,你难道不觉得抓一头鹅去威胁别人是一件尴尬到脚趾扣地的事情吗?为什么你能如此淡定地接受太宰治的命令。面对这种完全不合理的命令,你应该质疑啊!
“啧。”伴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咂舌,身体一轻我被一个并不宽厚的怀抱拥进怀里,他直接反重力踩在墙面上,与地面平行。
哦呼。
我伸出脖子感受这种奇怪的视角。
“别窜来窜去。”脑袋被人撸了一把,中原中也像一颗弹簧,身影快得只剩下残影,正准备飞起一腿击中广津柳浪时,一道黑色的火焰把我们所有人吹飞了。如果不是中原中也把我紧紧护在怀里,那我可能就变成一只烤鹅了。
我:……
我果然是在普通人群里面长大的孩子,已经看不透这种超能力世界的走向了。
我们被黑手党抓住了,中原中也的四肢被一个长发异能力者控制住。我趴在他的腿上,与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四目相对。
Port·Mafia现任首领——森鸥外。
我之前有见过他几面,是一个脸上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男人。
“确实有所听闻,羊之王身边总是跟着一只大白鹅,”男人单手托腮,兴趣盎然地打量我,“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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