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秒,叶棠就想到了答案。
她在赫菲斯托斯的面前笑出了声,跟着就侧过身去望向赫拉。
“天后殿下,您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果然,在这个刹那赫菲斯托斯动了。叶棠也随之想起了赫菲斯托斯的身世。
赫菲斯托斯普遍被认为是赫拉与宙斯的孩子。可是也有一种说法认为赫菲斯托斯与宙斯并没有血缘关系。赫拉是希腊神话中少有的忠贞女神,哪怕是遭到强迫她也坚决不把身体献给除了丈夫之外的存在,没有神或人敢给性烈如火的赫拉杜撰情夫,赫菲斯托斯便被传为是赫拉独自受孕生下的孩子。
传说中赫菲斯托斯是热爱和平的善神,也因此宙斯才会允许他拿着武器靠近自己,还让赫菲斯托斯用斧子劈开他的脑袋。
但显然,赫菲斯托斯也有自己的逆鳞。
被提起的大锤卷着风就要落下,神座上顿时传来一声尖利的:“赫菲斯托斯!”
轻轻将被大锤卷起的风压弄乱的头发拨回耳后,叶棠平静笑道:“下次见,赫菲斯托斯。还有,天后殿下。”
众神瞧着翩然离去的叶棠的背影,赫菲斯托斯蹙着浓眉也半转身体。
可就是在这一刻,大锤的柄与锤头突然分成了两段、六段、十八段。叮铃咣当的落地声里属于赫菲斯托斯的圣物神锤被解体成了诸多铁块。
“不愧是有胆量自称海皇、放言要侵攻各处的女神。”
不愧是有本事杀死波塞冬那个蛮横莽夫雌性。
说话的宙斯想象着自己征服如此雌性的画面,越来越兴奋难抑。
赫拉有几秒的呆滞。她后退几步,几乎是跌坐在神座上。可惜这并没能引起宙斯的注意。
其他注意到赫拉颓丧的神祗倒有很多。有那么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在低声嘀咕着:“我还以为这个善妒女神会冲上去撕破安菲特里忒的脸呢!”
“谁不是呢?”
“看不见妒妇发疯不是好事吗?”
“你傻啊?赫拉现在不发疯,当然是顾及着身旁的神王。孑然妒火可没那么好灭,等她现在发酵一会儿,待会儿私底下她肯定疯得更起劲!”
“就是啊!就她平时那见不得神王与她之外的任何女神女人在一起的劲儿——”
数位神祗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安菲特里忒也是可笑。她还真当她自己是海皇了!等着看吧,她马上就要成为赫拉手下的牺牲品了!”
“安菲特里忒恐怕没机会再踏入这个奥林匹斯山了吧?”
“除非……嘿嘿,是被我们的神王陛下带进寝宫里。”
猥琐的笑声低低的响了一阵,有神道:“让那两个对丈夫指手划脚的疯婆子们互撕去吧!我们嘛……对了,要不要赌赌神王殿下在把安菲特里忒弄到手以前还会搞定几个女的?神、神裔、人类都算数,妖魔……两个算一个?”
“那妖魔和人、妖魔和神还有神裔的混血算几个?”
“这个嘛——”
将这一切对话尽收耳中的赫拉由衷地感到了疲惫。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做什么妒妇、毒妇。她只是像每一个新婚的妻子那样想要平静美好的婚姻生活。
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家庭,履行自己作为家庭、婚姻守护神的职责。
可是——
为什么没有神能理解她呢?
明明他们可以为了维护自己的神权能够不眨眼地杀死亲人、朋友、伴侣,任何有血缘关系或没有血缘关系的存在。却要指责将破坏她家庭的“异物”排挤出去的她“恶毒”、“善妒”?
她也只是在维护自己的神权啊!
她不处理那些混入她家庭中的“异物”,难道还要她像安菲特里忒那样杀死将“异物”混入婚姻中的、自己的丈夫吗?
“母亲……”
赫菲斯托斯的呼唤让赫拉回过神来。轻握跪在自己脚下的赫菲斯托斯伸来的手,赫拉脱力道:“送我回我的寝宫吧。”
“是‘我们的’寝宫吧?”
宙斯的插话让赫拉意识到宙斯打算今晚用自己消遣。这让她感到反胃——他的丈夫毫不遮掩地觊觎着别的女神,却要她为他奉上身体。宙斯是觉得她愚蠢到不会发现这是一种羞辱,还是觉得他只要勾勾手指让她过去,她就能开心到不在乎他心里想着什么?
要是,要是可以像安菲特里忒那样——
不,不可能的。
波塞冬有碍海洋生物的生命与发展,安菲特里忒排除他才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若是作为婚姻、家庭守护神的她破坏了自己的婚姻或是家庭……不用宙斯做任何事,她也会丧失神权,丧失神格。
最坏的情况下,她会直接被脱离她的权能反噬而死。
“赫拉,你在想什么?”
赫拉咬着唇,她被宙斯打横抱起,揽住了纤细的腰肢。
忍下恶心的感觉与被羞辱的愤恨和痛苦,将脸埋入宙斯怀中的赫拉尽可能的憋出声音。
“……没什么……”
“你这哪里是没什么的样子?”
亲昵地抬起赫拉的下巴,宙斯抚摸着赫拉的脸颊:“是觉得我冷落了你吧?那么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地宠爱你。”
什么叫怒极反笑?
怒极反笑指得就是现在的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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