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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之后聊起来,谁问在城里过得咋样儿,都是实话实说。
    确实是实话实说的,就按厂里和肖家的实际情况说的嘛!
    为了给肖老四娶媳妇,把她婚前攒的体己都搭进去了也是事实,对吧。老两口一身的债,背到儿子身上了,为了还债,师父这些年没少挣,可也一分钱没攒下,也是真的吧。现在就师父是工人岗,吃红本,一个人的口粮,四个人吃,也是真的吧。
    一句假话没说。
    所以现在这么跟小槐说,也没骗她。再一个,这女人跟女人相处吧,有一个人过得不如意,跟你诉苦的时候,最好你比她还惨,才能安慰到她,要是你大咧咧的说你过得多好多好的,那友谊的小船离翻船也就不远了。
    这不是,她这么一说,小槐就觉得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都不容易,“他家除了在钱上宽裕点儿,也没啥好处了,都不容易,哎……”
    刘家那是不缺钱,就刘家老头那个缺德劲儿,也缺不了钱的。别看人家打回原形了,那十来年公社一把手可不是白当的。积攒下的东西,谁知道有多少呢。
    其实这么聊天,也怪没意思的。这闺蜜再好,各自结婚过日子了,慢慢也就疏远了。
    楚然一边逗大侄子,一边儿也是应付着聊。聊一聊屯里的八卦,公社上的八卦啥的。哪个知青回城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哪个村变相着把地分了啥的。
    说到分地这个,楚大哥偷摸着,其实也变相着把生产队的地给分了。不过他没敢大干,先在三李屯似着干的。以前种瓜种菜的时候,都是到秋里了,哪几垄地分给哪一家的,从今年开始,种之前就分开了。种天收完地,就提前分好了,第二年哪家分哪几垄,种啥队里统一定,但是种得好不好,收多收少,那就是你个人的能耐了。也没分大田,就是分的瓜果蔬菜的地。这个不影响大局,只能各人家的吃喝有关。
    就这么一分,已经看出来不同了。年前地里备粪肥的时候,各家的干劲儿就比以前足了不知道多少。别看只是菜,多收两成,家里就多两成吃食。吃不完的,偷摸着拿城里去卖,也是收入。别以为管得严就没有买卖了,私下里偷着买卖的黑市就没有真正的消失过。
    这么分,就是试试,看看收成涨不涨,真涨了,明年楚大哥就打算在大队里试着看看。那菜地都是这两年他当上大队长之后带着人开出来的,到秋瓜果有剩卖的钱,也都是分到各家的,收入增加,也是他威望增加的基础。本来那地也还没入大账呢,真有人上去告,也不一定就能告倒他。
    楚大哥是真的一心为公,想带乡亲们发家致富了。那现在就是这个环境,他是尽力了,脑子也已经很灵活,很胆大了。就是家里,跟着他提心吊胆的,没少担心。要是有父子两代的军功压着,得更害怕。
    大嫂之前怀了二胎,年前就是跟着着急上火的,孩子掉了。过年才出了小月子的。
    楚然回来,还趁着做饭的时候,给在菜里加了灵雨水调理身体。
    在家一直住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回省城。这娘家,也是一下子住够本了。师父帮着把能干的活儿都给干了,表现得特别好,还出去几天,寻亲访友的也没闲着。这不光是楚然老家,他老家也离着不远呢。肖家可是大户。不能挨家儿的送东西吧,回老家看看他那些叔叔大爷啥的,还是该的。
    回来的时候,大嫂又大包小包的给带了一堆。都是实惠的,知道他们不差钱,拿都是吃的,玉米面儿,干菜,酸菜,还给带了半片子猪肉。肖家人一看那么些东西,就说水仙嫂子是个好的,一般人家,谁能舍得给拿这么些东西,百十来块钱呢。他们两口子再是挣工资嘛,那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楚然把最肥的那些肉都给四嫂送过去,她是不爱吃那个,但四哥四嫂爱呀,能炼出来不少油,肥肉他们两口子也爱吃,炖上酸菜,一个能吃三个饼子。四嫂给楚然回了半坛子咸菜,是她在酱缸里腌的。腌过咸菜的酱就不好吃了,所以楚然向来是做泡菜,很少做酱菜,对外说是做不好,不会做酱。四嫂那酱是她大姐年前给送来的,这不是腌了点儿菜,就给楚然拿来了。还说了,以后每年的酱和咸菜都包了。肉她还不起,就只能还咸菜了。
    二哥一家走的时候,楚然也给带了些肉和毛线,结果人家回去没几天,二哥骑着自行车给送来两篓子鱼。干啥的吃啥,他是渔场的工人,偷着从泡子里弄点鱼,还是行的。来了还说,回去把那些毛线送给渔场场长媳妇了,二哥今年能在车间里分鱼,不用再撑船打渔了。
    世间有三苦,撑船打铁做豆腐,那活儿,谁干谁知道吧。
    这有来有往的,关系就好处。
    连入赘出去的三哥家,那联系也没断了。吴家闺女都嫁了,既便不补贴着娘家,人口少,日子也没以前那么难了。三嫂能被她爹妈给留家招赘,那就是个能拿事儿的。跟二嫂又是嫡嫡的亲姐妹,不用说,跟老四老五一直也没断联系,每年给老两口一人做双鞋,也是人家心里想着老人不是。
    年前来参加婚礼的时候,也给捎了东西,大半袋子的大黄米。吴老爹不入社了,自己开了点儿荒地种的大黄米,他一个残废,家里又有个瞎老婆,谁能管得了他,开了也就开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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