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呀,真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其实您也知道皇上为的什么,这事儿,解铃还需系铃人,都在九哥身上呢,我怎么说话呀?”十三把话说得很透彻了。
五爷领情,“十三弟,你给五哥指条道儿,该怎么着,你说,我去找老九说去。娘娘在宫里,整日的以泪洗面,我是真怕她老人家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
怕宜太妃哭坏了身子?还整日以泪洗面?可拉倒吧。
这话别人能信,十三两口最是不信。十三不常去慈宁宫,但楚然常去啊。老太妃们为了儿孙,那是不得不捧着太后,太后呢,本来就不是张扬的人,也不拿身份压着谁,没了先皇了,他们没啥争抢的,到都成了老闺蜜了。特别是宜太妃,别的太妃人家儿子都安全着,就是惠妃,大爷虽然圈着,但也就是圈着了,不会更差。只有她,有老九那个遭心的儿子,随时都可能坏事儿。还坏连累着老五。比谁心里都煎熬。见太后从中调节着,十四作成那样儿了,人家也能平平安安的去种地去。她就一直哄着太后呢,这不是也想走走太后路线嘛。这回儿事出了,她才不难过呢,相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就跟当时太后在先皇灵前揍老十四的道理差不多,亲妈收拾完了,皇上就不收拾了。这回,她是真觉着皇上给老九机会了。利用她这个亲妈收拾他,他要是乖乖的认输呢,那就没事儿。要是死性不改,那才是真完蛋呢。所以,老太太是可着劲儿的作,拾掇老九。就盼着老九能为了她这个亲妈,跟皇上服上软儿,自己也能得个善终。什么哭啊闹啊,都是做给她儿子看的,回头儿人家跟老太后在宫里头打牌唠嗑的小日子一点儿没耽误。
但这个事儿,十三肯定不会跟五爷说实情的,还得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这样吧,五哥。您帮着给九哥传个话儿,我福晋近来做首饰的原料不够用的,想找人出海去找原石,没有门路。能不能求九哥帮帮忙?”
五爷有点儿没听懂,啥意思?明着跟老爷要东西呢?没懂不要紧,只要提要求了,那就好办。当下特别痛快的就替九爷应下了。“这值当什么,一会儿我就去跟老九说,让他给你办了不就完了嘛。”
然后等他跟九爷一说,九爷就咬牙,“我的亲哥呀,你是啥都敢答应啊。没你这么坑人的。”
五爷皱着眉,满脸的不乐意,“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坑你了?”
“哥呀,你是让老十三蒙了。什么他福晋做首饰。你知道他福晋做的是啥首饰不?”
“知道啊,不就是太后和皇后都喜欢戴,现在满京城的女人都抢着戴的那什么翡翠和钻石吗?”还不只是女人爱戴呢,上行下效的,男人们戴的玉配,帽子上坠的玉,也都开始出现翡翠的了,还有骚包的,在翡翠边儿上镶上一圈儿的钻石,弄得晃眼。满京城谁不知道。价儿都抬上去了。可价再抬,它也是有限的。跟上好的美玉珍珠什么的,没得比。老九还能差那么点儿东西?他的家底多厚,当哥的能不知道?
“那首饰都是珍制坊做的。珍制坊是老十三的门人开的,做的是独门的买卖,连个竟争的对手都没有。日进斗金都说少了。他那原料,可不是三斤五斤的,一年得几船几十船从缅甸运,从海外运。他那是要原料吗?他是要我的商路。”南北贸易,权钱人少一样儿都做不了。这些年,他挣银子的大头除了扬州的盐,可就是南北贸易了。全国最大规模的商队里,就有他六成的份子。
五爷不懂经商,也不缺钱花,看九爷那样儿,就斜他一眼,“那怎么着啊?额娘的命,不值你一条什么破商路呗?”
九爷:……
也忒贵了。
老十三也忒狠了吧。
怎么想怎么来气,直接就跑十三府上了,就算是把商路交出去,那好歹得有个准话儿吧?别商路交出去了,老娘再出不来,那他找谁说理去呀。“你给我个准话儿,到底要怎么着吧。娘娘什么时候能出宫。”
肖先生看着气鼓鼓的九爷,就恨不能拍个照片下来给四爷看看开开心。“没想占您的便宜,我这不是刚接了差事儿,要试试海贸的利弊嘛。贸易上的事儿,没人比九哥更懂,我也问不着别人去呀。这不是想跟您请教请教嘛。”
说到做买卖,那老九可就有话说了,“这有什么好问的。带个一个船队,出去走一趟,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多走几趟,什么试不出来?”做买卖那不就是纸上谈兵的事儿。
说着说着,他有点儿悟了,再一看十三那一脸你懂的表情,全明白了,“想让我带船出海啊?”
那到也不是不行,他是很感兴趣的。
“是啊。我是想去的,这不是不懂嘛。只能麻烦九哥了。”
九爷被这么一捧,有点儿受用,“你们能信得过我?”
“看您这话说的,都是为了大清国,咱们一样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列祖列宗在上的,您还能把祖宗的江山卖了不成?”
你也得有那个胆儿呀。
九爷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的,想了想,反正他在京里待着,也是个闲人,正好刚刚科场舞弊的案子还一屁股的屎没擦呢,躲出去一段时间也好。“那你备船备货吧。”
“我没有船,也没有货……”
“没船货你让我跑什么?”九爷就要急眼。
“您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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