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柔摔伤了,大家没办法又停了一日。
是的,那天早上的平地摔磕破了桑柔柔的膝盖骨,余望风心疼了一日,过来跟苏瓷儿说想再休息一日。
苏瓷儿想起花袭怜吊着的胳膊,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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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怜躺在床上,想起今日那颗甜美无比的橘子,想起苏瓷儿醉酒时微红的杏腮面颊,想起她伸出手指挑动他耳链时的动作,浑身酥麻,像是过了电般。
是她,是她,他找到了,他找到她了……少年闭着眼,蜷缩着身体钻入被褥中。
少女身上清冷的气息萦绕不散。
屋外月色不明,冬日的天竟带上了几丝暖意。
“啪嗒,啪嗒……”似有脚步声在屋内响起,花袭怜睁开眼,就见昏暗的屋子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子。
她一袭素白,从昏暗处走出,缓慢行到他面前,漂亮的唇瓣轻启,吐出她为他取的小名,“小珍珠。”
江南口音的旎侬软语,最后那个“珠”字被挑起,舌尖抵着牙齿,带着一股撒娇的糯意。
花袭怜坐起身,只感觉自己晕乎乎的。
少女身上的薄衫贴着肌肤,隐约能看到其白皙如珍珠玉色的冷白皮。香肩上搭着黑发,透出一股温婉柔软来。
她坐到了花袭怜畔,伸手抚上他绑着两块夹板的小臂。
花袭怜下意识想收手,却不想少女力气极大,径直拆开了那夹板,露出他被筑梦网紧紧包裹住的小臂,低头垂眸凝视。
“大师姐,你听我解释……”花袭怜正要说,不防少女抬头,朝他古怪一笑,然后低头,一口咬上了他的小臂。
花袭怜是被疼醒的,他猛地从床上起身,拆开夹板一看,那筑梦网又在不知餍足的吞食他的血液。
因此方才的一切都是梦。
花袭怜伸手抠进肉里,想把筑梦网取下来,不想他刚刚碰到那筑梦网,小臂上的力道又紧入一分,似乎是想将他整条小臂都勒下来。
花袭怜冷汗浸湿衣衫,他咬牙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柄匕首。
筑梦网乃上品仙器,又怎么会怕区区一柄普通的匕首。匕首入肉,割的只是花袭怜自己的血肉。
“混蛋!”花袭怜扔掉匕首,气得额角青筋爆出。
他本就生得白,那青筋一路从额角往下,使得整张脸显出几分狰狞。
少年无法控制的暴戾之气似乎是影响到了筑梦网,原本还吸食的十分欢快的筑梦网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花袭怜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伸手将其撕下,然后扔到一旁。
因为吸食了很多花袭怜的血,所以筑梦网上面金色的丝线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甚至从一开始细细薄薄的一张网变成了现在的毛线粗细。
花袭怜发现这筑梦网竟还长大了不少。
怪不得之前只是裹着他的小臂,现在那伤都蔓延到他手肘处了。
这东西迟早会吸干他的血,不能留。
花袭怜起身,点燃屋内置着的炭盆,然后将筑梦网扔了进去。
炭盆渐渐燃烧起来,筑梦网静静躺在炭火上,毫发无损。
毕竟是上品仙器,普通的火看来是烧不毁它的。
花袭怜眯眼,突然想起什么,端起炭盆,径直往客栈后头的茅厕里去。
他走进茅厕里,看着眼前的粪坑,正要将筑梦网并炭盆一起倒进去,只觉眼前红光一闪,似坠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别,别倒!”一道女声响起。
花袭怜缓慢睁开眼,在刺目的红光之中看到一位女子。
这个女子长了一张跟苏瓷儿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谁?”
“我是筑梦网里面的器灵。”
女子虽然长了一张苏瓷儿的脸,但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完全不像。
“不要用这张脸。”
“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小主人。”
“我不是你小主人。”
“你当然是小主人。”筑梦网目光下移,垂涎地看向花袭怜的小臂,“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尝到主人的味道了……”
话说着,筑梦网的脸上露出痴迷之色。苏瓷儿的脸冷淡如月,如今面颊坨红的露出那种表情来,实在是叫人……心痒难耐……
“换张脸!”
花袭怜的声音大了许多。
筑梦网立刻换了一张脸,这次,站在花袭怜面前的人是他自己。
不,是他又不是他。
这张脸更成熟,身型也更高大。男人穿着黑色的斗篷,那斗篷上面毫无修饰,巨大的兜帽垂在身后,黑色的长发顺势披散,整个人显得邪佞而肆意。
花袭怜的视线落到男人的眼下,那里藏着一片黑色的鳞片,像蛇鳞,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像一颗黑色的泪珠。
“时间太久,有点不太记得主人的样子了,幸好有小主人在。”
花袭怜瞪大了眼,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根本不愿意相信,“你再胡说,我就把你扔进粪坑里。”
“别别别,”筑梦网赶忙阻止,“小主人,你怎么跟主人的脾气一模一样呢?果然是亲生的……”
“他是魔,我是人。”花袭怜咬牙挤出这六个字。
筑梦网笑了笑,那张男人的脸更显出几分邪肆,“小主人,你是人,是魔,你还不清楚吗?”
“我当然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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