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经理跻身进剧团后门内,头发都被凉风和人群推搡弄乱了, 言行举止止不住的后怕。他用强烈夸张的方式,描述门外的场景,只有与他相熟的人, 才能看出语句当中的得意。
于是有眼力见的人明白了。
几个经理羡慕地说:“铃木, 太厉害了, 捧出一个大明星。”
“哪里哪里。”铃木笑得眼睛都没了。
事实上,在黎觉予摔倒的瞬间,他差点绝望放弃, 开始想找什么物流公司搬家。
谁知道,这女孩那么给力…
又是一阵恭维后,铃木才露出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说:“就是可惜,因为这次受伤,黎觉予只能赶上冬季公演的后几场和千秋日了,没能让观众兴致而归,真的是挺可惜的。”
宝冢歌剧公演分为春夏秋冬四季,每个季度持续一个月,黎觉予受伤就休息了半个月…
几人陷入了苦恼,办公室安静得连咳嗽声都没有。
直到铃木的自问自答划破寂静,气氛才重新开始热闹起来。
他说:“我知道了!”
“春季公演香盘表制成了吗?请让黎觉予成为月组第一番手,拜托了。”
此时的铃木,像个后来觉醒的老母亲一样,为自己的孩子争取某些权力,甚至鞠躬恳求。
可出人意料的,曾经激烈反对黎觉予成为专科生的经理人们,此时却没有过多的反对。
专门负责人员调度的制作人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结束了。
“欸,欸?”
铃木经理觉得顺利得有点不像话,“这是什么情况?”
他刚刚还在想:如果再来一个对赌协议怎么办?他这颗中年老心脏承受不住呀。
铃木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制作人,说:“其实这也是舞台导演的请求。他在看了黎觉予的舞台表演后,对其大赞特赞,并发表言论:希望黎觉予能担任戏份更多、内心戏更重的角色。”
戏份更多、台词更多、内心戏更重,不就是一番娘役嘛!
至于导演为什么会对黎觉予大肆夸奖,还是与这意外摔倒事件有关。
宝冢歌剧团的舞台美术指导,也就是该团导演,有着强烈的美学头脑,以至于经常做出匪夷所思的,很难被现在人理解的舞台效果。
然而全团中,只有黎觉予,能理解他舞台背景的含义,并且通过表演展现给观众。
黎觉予担任的专科生表演,也是唯一没有被报纸质疑的舞台装置。
别的演员要么是自顾自加戏,要么是完全没理会舞台寓意,总之让导演非常地不满意,所以才有了这出戏:导演跨行业指名,希望制作人考虑他的意愿,制作出双方满意的香盘表。
才知道这事的铃木经理,惊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他就没见过像黎觉予这么有才能、省心又讨喜的学生。居然仅用一场表演,就引得剧团内外人替她说话,扶她上位。
…当然这个剧团内外人中,并不包含同期演员。
排练场内,演员们不断练习着早已上场表演数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表演,直到春季香盘表张贴上榜后,才结束了这场枯燥、乏味的训练。
“春季表演?啊飒!我又是二番。”
“呜呜呜呜呜,我没有名字,是不是因为冬季公演表现得不好?”
“欸专科生不是黎觉予,是醍醐欸!”
…
听到人群中有人说自己的名字,醍醐才把脸扬起来,将锐利目光投向香盘表。
果不其然,独唱专科生的位置,取黎觉予代之的,是醍醐自己的名字。
看到名字的瞬间,醍醐冷漠神色豁然融化,连眸光都变得愉悦起来。
隔壁佐藤适时插嘴,八卦道:“虽然负伤表演很吸引粉丝,但在剧团制作人的想法里,摔跤可谓是舞台大忌…想来黎觉予未来几年都担任不了好角色了。”
“或者说,她伤重得没办法继续表演?”
这同情心十足的话,是另一个人微言轻的少女说的。
她在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还控制不住地朝醍醐脸上望去,像在极力隐藏着什么秘密,然而这样的小动作并不被醍醐放在眼里。
醍醐光是冷淡一回望,她就害怕闭上嘴了,像鹌鹑将头藏进地里一样低着头。
佐藤没发现两人互动,还在无所谓地搭话说:“伤重了也好!果然命运是公平的,想要利用受伤弯道超车的人,也有可能会翻车。”
“你看黎觉予,估计她只是想假摔,却不小心被钉子扎到了腿…”
佐藤的假设,极大地满足了大家内心深处的不满。
她们就像不承认同伴一骑绝尘的普通人一样,下意识肯定了佐藤的“假摔真伤报应论”,宛如怀揣定心针,狠狠稳定了一把心态。
直到有人弱弱发出抗议,这样不好的心态才被全数打消。
她说:“黎觉予不在专科生,可…可她在月组一番娘役啊!”
“什么??”众人这才开始寻找黎觉予的名字。
这里必须说一下香盘表的构造了。
表格是按照成员入组时间,纵向排列人名,而不是按照角色番位。所以大家理所当然地,第一时间都是找自己的名字,还有在意的番位候选人。
以至于讨论到现在,才有人想起:“既然醍醐在专科生,那一番娘役是谁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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