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包包的话,开口在哪?
司机琢磨半点,总算在相机背后,找到一个纽扣,将其打开,拿出一个黑色卷。
就这样,这卷胶卷暴露了在阳光底下。
等林恩急忙忙跑过来,看到就是这么个惊悚画面,他无助地将胶卷抢回来,装回相机里盖好,心如刀割地问:“打开…打开多久了?”
“就一会会…”司机自知自己闯祸,话都说不利索了。
“说实话!”
“大概,两三分钟吧阁下,我就看看,没有做什么…”
林恩将相机用外套拢好,听到两三分钟的答案后,彻底绷不住了——曝光这么久,胶卷还有用吗?他和黎觉予唯一的合照,还在吗?
他不知道。
司机默默开车跑路,留下林恩一人虚弱地坐在路边树桩上。
他眼中含着泪,又用手背狠狠擦抹掉了,望向天际线边的旭阳,假装自己是被晒流泪了。
冰冷狂风吹着,在海上飘过,他对浪花耸耸肩表示满不在乎:“走吧走吧!”
“大家都离开我吧。”
第136章 巴黎梦(完) 人走了,痕迹还在(营养……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郊外, 好莱坞。
抵达美国后仅花费三天,毕维斯就完成配曲工作,转身投入电影交际圈的觥筹交错之中。
宴会里香槟正装美人,比洛杉矶的雨还要多。
毕维斯遇见的每个人都在夸, 夸他有天赋, 夸他天生就是电影艺术家…等等, 但在这样的糖衣炮弹之下, 他也没忘记来好莱坞的初衷,没忘记最初夸奖自己的那个女孩了。
本应该休息的圣诞节, 他一个聚会接一个聚会地去,过去高傲的艺术家,放下尊严后, 硬是在聚会中接到不少工作。
不过也有好事发生。
昨日,他的名字登上美国报纸和欧洲报…节后肯定会传到法国,让黎觉予看到。
这下,一定不会有人再对他们评头论足,他也终于配得上黎觉予了。
想到这,毕维斯就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多喝两杯香槟。
他晃晃荡荡回到居住的酒店, 一头栽倒在柔软大床上,听着不远处教堂的圣诞颂歌。
“圣诞快乐啊,黎觉予。”
他低声说着, 却总觉得内心莫名感到不安。
现在是下午十八点, 想到晚上还有应酬, 毕维斯强忍焦虑尝试入睡,可这种怪异的不安,直到凌晨的时候更胜了。特别是十二点, 也就是巴黎时间早六七点的时候,他完全闭不上眼,心脏像被人用手攥紧了一样,呼吸不上来。
他扶着桌子从床上站起来,却差点跌到地上。
桌子东西被手打落一地,发出乒呤乓啷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悲伤,从毕维斯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催生眼眶泪意。
这是一种难得的、自发型的情绪,艺术家们终其一生寻找的东西。
虽然有点纳闷情绪从哪生出来,但满心满念创作的毕维斯,决定点起烛光铺开五线谱,将这种心情写出来,说不定还能在好莱坞卖出一份好价钱呢。
手中的笔越写越快,悲伤被无情利用得淋漓尽致。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年轻时写歌剧一样,完全不需要什么技巧和手段,简简单单又坦率的情绪,就足以名扬巴黎。
最后一个休止符落下,毕维斯内心澎湃的难过悄然消失,像被转移到纸上了一样。
他认真打量这首曲子,越看越是惊喜,觉得这大抵是他艺术家生涯中最美妙的创造。
毕维斯甚至有种预感:他要凭借这首曲子,重新杀回法兰西作曲家阵地了…说不定还能赚到许多金钱,风风光光地迎娶黎觉予,带她回华夏,回奥地利…
抱着这种美好的愿望,累极的毕维斯慢慢阖上双眼,靠着这些单薄的纸张睡着了。
**
笛卡尔大街,米迪旅馆。
巴尔夫人紧赶慢赶,却遇上海面结冰,被迫拖到圣诞节过后,才从意大利赶回法兰西。回来后,她连旅馆都不顾,第一时间冲到英格兰酒店,语气焦灼地问:“408的客人走了吗?”
“408客人?”前台低头查询,“是玛丽的房间吗,她已经退房了。”
“天啊真的是玛丽!”巴尔夫人感到头晕目眩。
在意大利听到的传闻、看到的黑白照片,都不及此时此刻被人亲口承认要来得震撼——她的好友是百老汇女明星的母亲;这位红透半个巴黎的歌剧女高音竟然就在她身边??
一时间,震惊和郁闷交织。
前台小姐不知道巴尔夫人内心郁结,还在说:“我真的没想到,这位玛丽小姐那么拼。”
“她白天在香榭丽舍大街上班,晚上唱歌剧…看到报纸的时候实在是惊呆我了。”
…谁不是呢。
对于前台小姐来说如此,更熟知黎家的巴尔夫人更甚。
要知道,她可是亲眼看到黎觉予脏兮兮地来巴黎,掏光身上半袋钱才租到小房子的人,结果一年功夫,她先是上《时尚》杂志,再是搬到英格兰酒店,最后成为巴黎红人。
这种感觉,也太微妙了吧。
想起和黎觉予过去的点点滴滴,巴尔夫人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就往自家旅馆方向跑。
中途半道还遇到自家的老旅客,那个四楼的寡妇打招呼:“巴尔夫人,从意大利回来了?这么急匆匆地去干嘛啊,追讨房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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