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进是一排的后罩房,加上前院的厢房都住了侍候十一的宫女太监和嬷嬷们。可以说整个中院,除了时常侍候的太监宫女,就只住了十一,左晞和田果三个。
这两年,十一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彻彻底底的将身边侍候的宫人都通过各种手段清刷了几遍。可即便是这样,十一也不改掉以轻心。
就连收拾屋子都是叫田果出头,叫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田果收了薛家多少好处了呢。
背了好大一口锅的田果有苦说不出,也只盼着将来被宜妃和郭贵人打死前,他的好主子能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捞他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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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年爷在那温泉庄子上住,奴才还以为爷的身子骨硬朗了些。谁成想还是,还是。”
“可见是宫里不养人了。”十一咳嗽的有些踹不上气来,将书放到一旁开始闭着眼睛将精力都放在呼吸上,“等明年三月,咱们就出宫去。想来那时,杏花已经开遍枝头了。”
短短三句话,偏偏是三种语调,三种心情。第一句是调侃,第二句是期待,第三句又带着股子凶狠的厌恶。田果抽了抽嘴角,觉得他家爷的性子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你说爷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会不会嫌弃爷?”呼吸平缓后,十一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用一种非常落寞的声音问向田果。
田果打了个激灵,连忙用一种非常坚定的语气回道,“怎么会?爷为了姑娘做了那么多,姑娘便是不感激的立时以身相许,也再不会是那样的心思。而且爷的身子骨只要好好养着,也是无碍的。”
十一闻言,嘴角勾了勾,好笑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田果,然后心情突然明媚的又开始闭目养神。
“不,是爷感激她,是爷要对她以身相许。”如何让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十一已经做了不下十七八套柔弱计划了。
女人,也是有保护欲哒。
只要激起左晞的保护欲,还怕成为不了左晞的小宝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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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果:多大仇哦!
“咱们公主今年得了封号,派人上京谢恩时,又赶上了大风雪,错过了五爷的生辰,好歹东西都没丢。”田果等了一会儿,见十一果然又睁开眼睛准备下地。一边蹲下给十一穿鞋,一边小声说道:“除了给五爷的生辰礼,还给娘娘,九爷和爷您也捎了些东西。娘娘刚刚派人送了来,爷可要看看?”
听到田果提起长姐,十一面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温情和思念,“四姐是喀尔喀部内附后下降的第一位帝女,也是第一位参政的公主。她是名至实归。若是四姐身为男儿,”
十一笑了笑,到底没将剩下的话说下去。
四公主与十一都是郭贵人所出,比宜妃所出的五阿哥大了半岁。因五阿哥一出生就被抱到太后宫中抚养,所以严格说起来,养在翊坤宫的只有四公主,十一和九爷。
后来四公主抚蒙后,仍时刻惦记京中弟弟们,这几年时常叫人捎东西回来。九爷在外蒙那边的生意线,若非四公主的保驾护航,怕是生意也不会做的这么‘省心’。
“叫人拿过来吧。”心中感念四公主的那份手足之情,十一便叫田果将东西拿过来看看。
貂皮四张,猞猁皮一张,银茶桶一对,银茶壶一套……
见到银茶壶,十一突然想吃蒙古的奶茶炒米了,于是指了指那套茶器,叫田果下去准备。
田果飞快的想了一回十一的食谱,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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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左晞揉了揉鼻子,不等宝琴和薛蝌反应,直接朝屋外喊道:“莺儿,端三碗姜汤进来。”
“京城不比南边暖和,前儿知道你们要来,就猜着你们带的衣服够不够厚实。正好家里正要做冬衣,就估摸着身量给你们也做了几身。一会儿都回房试试去,怕是有的改呢。”
对待宝琴和薛蝌,左晞特别有大姐姐的样,兄妹俩还没到京城呢,好多事情左晞都帮他们俩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就是那个梅翰林家的亲事.左晞觉得这个事吧,真挺难。
将梅翰林家的情况跟这兄妹俩说了,又叫二人喝了一大碗姜汤,然后以修改衣服为由让丫头送他们回房。
这种事情,还得他们兄妹俩个先自己商量个结果出来。
宝琴和薛蝌离开后,便去了左晞隔壁的屋子,丫头们上来给兄妹俩量了身,便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兄妹俩对坐无言了半晌,宝琴红了眼眶却咬着帕子硬是没哭出来。薛蝌坐了一会儿,便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想要大骂几句,想要砸些什么出气,可转念又想到这不是在自家,这种事情更不能声张。
“大姐姐的意思你也听出来了。这门亲事,要我说,不做也罢。”半响薛蝌气恼的对宝琴说道,“一家子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若非爹爹接济他安能有今日?”
梅翰林当初就跟贾雨村似的,一介穷书生,多亏了薛二叔慷慨解囊,这才有了盘缠上京赶考。后来也是薛二叔帮衬才有了今天,他家长子与宝琴的亲事,也是梅翰林主动提起的。不想薛二叔才过世,梅翰林就悔婚,吃相着实难看。
梅翰林的长子据左晞的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个挺会读书的年轻人,去年秋天便已经是举人了,可惜今年春闱时榜上无名,连个同进士也没捞着。不过年纪还小,只要努力攻读,三年后必能金榜提名。这样的一个出身也算清贵的读书人,如何愿意履行旧日承诺娶个商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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