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看完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用手搓了搓脸,才回道:……莫逗我?’
‘隔着几百年,我吃饱撑的呀?’哪怕知道对方看不见,左晞还是对着信纸翻了个白眼,‘你爱信不信,反正你也看不着。’
十一:‘……’
见十一没回信,左晞又拿出一张早前十一特意传过来的纸条继续写道:‘比不得你们大明,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根绳。要不,你现在就去煤山种歪脖树吧,保准将来用得上。’
越说越不像话了。
十一摇了摇头,又随手烧了张纸条,然后继续跟左晞说废黜太子的事。
十一想知道更具体些的东西,但左晞却是没办法回答他的。十一又变着法的问了几回,见确实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便也不问了。
话说回来,此时的十一住在小汤山上温泉别院,左晞和薛姨妈几个在山下的庄子里。
妙玉自成将左晞从薛家大姑娘的宝座上踹下来后,就极少回别院了。不过最近因着左晞成了十一阿哥嫡福晋的身份,妙玉这个薛家大姑娘也跟着水涨船高,那些提亲的络络不绝,有时候妙玉烦了,便会拉着宝琴回别院来住。
左晞的亲事定下来后,梅家那边就更不愿意退亲了。宝琴嫌梅家吃相难看,越发的瞧不上他们。
最叫宝琴兄妹烦心的是,之前他家落魄,便是退了亲事也无妨。如今长房得势,他们在退掉梅家的亲事,指不定世人要怎么说他们薛家呢。长姐尚未出阁行大礼,若再因此影响了长姐的亲事,又该如何是好?
好在如今宝琴年岁还小,到也不怕再拖两年。对了,薛蝌的亲事也定下来了,不过并不是邢家那位姑娘。
不过薛家的头等大事就是送左晞出阁,其他的都得往后靠一靠。
就在左晞备嫁,十一满心惦记着太子会不会被废黜,又会何时废黜时,十八阿哥得了急症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
左晞听了消息,瞬间就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帷帽便往外走。
左晞现在戴的这顶帷帽是特制的,用的是如烟似雾的一等鲛纱,纱长至脚裸,下面坠了几颗防风的珍珠。戴上它,便是夏裳轻薄些,出门也是无妨的。
拿着新得的一把双面绣团扇,左晞一边往别院走,一边想着自己要不要多管闲事。
十八阿哥得了急症,一直高烧不退。她小公寓里有消炎药,也有退烧药。那些都是西药,虽然未必有中药好,但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西药的古人来说,身体里没有抗药性,吃西药的效果会更好些。
虽然她也心疼这些药,也担心这些药拿出来不好自圆其说,更担心十八阿哥本就是要夭折的命数,吃了她的药也没救下来,最后她和薛家,十一再因着献药而陷入某些不必要的风波里。
要不,算了吧。犯不上为了一个没亲没故的小孩冒险。而且她手里就只有那么点家常备药,用一点少一点。
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才八岁的小孩夭折?
唉,果然,人的同情心都是因为日子过得太好才泛滥的。
她要是过得不好,哪里有那个闲心想这些事呢。
左晞皱着个小眉毛,一路走走停停的往别院去。程锦和小于子跟在左晞身后,哪怕左晞带着帷帽在进大门时也没人拦着她。
一路走进正院,进了上房,左晞看十一,十一也一脸诧异的看向突然出现的左晞,半晌,左晞摘下帷帽,一声不吭的住到十一跟前,头一歪就靠在了他肩上。
见左晞不想说话,十一也没问左晞。由着左晞靠着他,视线却从左晞那里移到了跟前的人身上。
小于子轻轻的说了一句‘十八阿哥’,十一立马便知道左晞这般是因为什么了。
以她的性子,又这么明显的纠结犹豫.十一双眼闪了闪,挥退屋中宫人,等房中只有他和左晞两个人的时候,才小声的问左晞,“你有办法救十八?”
“没有。”左晞闻言,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跟十一坦白,“我有个朋友,他给了我两种药,是广谱类消炎和退烧药。”
十一心思转的极快,眨眼间便发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在哪里。“广谱类?”
左晞点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这两种药合在一块吃,可以治疗大部分消炎发热的病症。”
“你是想说,你也不知道这两种药对十八有没有用。”
“嗯。”不吃肯定死,吃了也未必能活下来。
十一想了想,轻声问左晞:……果不吃这个药,十八会怎么样?”
“……”死呗。
十一见状,很想问左晞,这个药和十八的情况是不是你另一个笔友告诉你的。再联想到之前左晞提过的关于太子的天机,十一突然有种自作自孽的即视感。
他就不该知道那么多。
看一眼烦燥的揉搓扇坠子的左晞,十一摇了摇头,心忖了一句没有自己,这丫头可怎么办呢。随即认命的将这事揽下来。“罢了,你把药给我吧,我派人去塞外看看情况。”
“我有药,不救心里难安。救了又怕连累了咱们自己。幸好有你在。没有你,我再不敢拿出来的。”左晞闻言,立马坐直身体。“药给你,你叫你的人机灵点。实在不行.只当命数如此,人力不可达。”
没有十一,她可能真的会见死不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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