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一边说一边想着最坏的情况了,脑子转的飞快,转眼间都已经想到如何转移薛家产业了。
左晞眼角抽了好几下,伸手打断薛蝌那坐着神七都未必追得上的思路。
“难为你有心了,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
薛蝌怔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左晞,就连哭肿了一双眼睛的宝琴也歪头看了过来。
“是琴儿与梅家的亲事。”左晞倒了杯茶递给薛蝌,然后倒了两杯,一杯朝宝琴的方向推了推,一杯自己端了起来,吹了吹茶汤,语气轻快的说道,“宝玉造反的事,眼瞧着就会传遍大街小巷。梅家那边又不聋,定是也听说了。他们家惯会钻营的,怕是已经跟你一样都想到了薛家会被宝玉连累的后果了。如今.正是退亲的好时机。”
今儿晚膳前,还想着利用废太子的事忽悠梅家退亲,如今有了宝玉的事,双管齐下,还怕退不了亲吗?
说起亲事,薛蝌和宝琴这对兄妹都已经想好了,等退掉梅家这门亲事,就给宝琴在金陵附近找一户家底殷实,品性纯良的人家。离娘家近,兄妹还能互相照应着。
之前听说宝玉造反,薛蝌满脑子想的都是长房这一家子要怎么办。如今见左晞这副镇定神态,薛蝌多少放心了,也有心思顺着左晞的话去想怎么退掉梅家这门亲事了。“姐姐说的是,梅家趋炎附势,如今正是退亲的时机。”
……
翌日,宝玉造反的消息已经不光传遍京城内外,更是火速传遍大清的每一个角落。薛蟠那边仍旧没有什么消息,薛家这边也没谁想要派人给他送个消息,或是问问他,你对亲表弟造反这事有什么想法。
虽然被左晞安抚过,可事情没有定论前,所有人都不敢真放下心来。如今大家都尽量不提宝玉,用着一种很明显的粉饰太平的心思稀里糊涂的过着日子。
哪怕坚强如完颜氏,也会时常感叹命运。
自小在娘家过着娘死爹不疼,满地硝烟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出嫁,新婚五六日男人就换防出门了。好在男人不在,婆婆小姑都是好相处的那种。不想好日子过了几个月,偏偏就赶上这么个诛九族的大事。
泥妹呀,这上哪说理去呀。
就在御驾进京的前一日,薛蝌终于将宝琴和梅家这门亲事退掉了。
双方以八字不合为由将早前交换的庚帖换了回来,再将早年定亲的信物一一物归还主后,今后男婚女嫁就各不相干了。
梅家前脚与宝琴解除了婚姻,后脚梅家长子便与良妃娘家的一个侄女定了亲事。消息传到薛家的时候,旁人皆有些忿忿不平,唯有左晞有些心疼良妃娘家那个姑娘。
看来,梅家是八爷党或是想要搭上八爷那艘船的投机者。
而八爷.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不过左晞想到她之前听人说过的八爷为了九爷手里的银子,恨不得十一去死的事,眼睛微微眯了眯,满心都是兴灾乐祸和怎么落井下石。
御驾回宫后,当今首先处理的就是宝玉造反一事。
诚如十一分析的那般,活着的朱三太子比死了的有用。原本当今正因着十八阿哥和太子的事气不顺呢,可收到密报,听说宝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哆哆嗦嗦的跟在乱党跟前,旁人说话声音大一点,他就嚎啕大哭的唤老太太救他,或是袭人救他。
大小伙子了,不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还吃不得半点苦,受不得丁点惊吓。
不光如此,宝玉还在乱党的地头上宣传他那套什么女人都是水做的理论。当今满心黑线的看着那一份份雷死人的暗报,最后一点想要迁怒他,想杀了他泄愤的心思都没了。
这样的朱三太子,先给他来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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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玉造反的消息传到京城后,荣国府就炸锅了。
不过这个时候,宁国府和贾家的那些族人都无比庆幸的想到了之前不顾一切分宗的事。
幸好当初将贾政一房分宗出去了,不然就要被宝玉连累死了。
远一点的族人都在庆幸,近一点的族人还在扒拉手指心存侥幸。□□国府里的,尤其是贾政这一房的人却没办法心存侥幸了。
贾母,贾政,王夫人,李纨母子,探春姐弟,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了。
李纨抱着儿子哭得比当初贾珠死时还要伤心,探春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也是一脸绝望。
就在荣国府众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当今竟然去了凤藻宫。
而当今离开后,元春静座片刻不知是喜是忧的又哭又笑了一会儿这才叫人出宫请贾母和王夫人进宫相见。
贾母和王夫人见这时元春还传他们进宫,自是喜忧掺半的妆扮起来往宫里去了。
元春为什么要叫贾母和王夫人进宫呢?
还是因为当今给元春派了任务。
当今不杀宝玉,总得有个说法吧。元春是后宫女眷,当今要是以元春为理由.他丢不起那个人。于是当今便明示元春,让贾母以荣国公遗孀的身份敲个登闻鼓,替宝玉表一回忠心,道一回冤枉。
转天大朝会上,贾母一身超品大妆的敲了登闻鼓,然后没多久当今就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圣旨则是言明宝玉是荣国公之孙,荣国府的继承人,如今身陷乱党之中,朝.廷自当派人剿灭乱党,营救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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