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走边想:待会儿一定要朝阿新诉诉苦,让他好好安慰安慰自己!
因为从小就被管得严,长期都要看着自己爷爷的脸色,就为了要讨他欢心,所以当她遇到随时随地照顾和体贴她的秦致新,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可了。
虽说这年头要破除封建迷信思想,但蔡晓清依然觉得,自己跟秦致新冥冥中是有缘分的:她本来在山城读书,山城离京市那么远,而她爷爷刚好就在京市,她又刚好毕业去投奔爷爷,而秦家父母正好觉得自己儿子该找对象了。
本来蔡晓清觉得自己是新时代女性,还读了工农兵大学,是先进分子,心里无比抗拒这种传统相亲的,但无奈是她爷爷要她去见面,她不得不去。
结果,秦致新就像是上天特意为她安排的人一样,各方面都跟她无比契合,她一下子就沦陷了。
蔡晓清甚至觉得,她那管得比海还宽的爷爷,对她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亲手促成秦、蔡两家的联姻,现在就等着她新兵训练完成,等正式落编,她就能去部队打结婚报告,然后跟秦致新领证。
这么一想,蔡晓清顿时就觉得,今天这训练也不算什么了。
只要熬过去了,三个月后,她就能过上甜甜蜜蜜的新婚生活。
想到这里,她那原本沉重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欢快了起来,却在看到蔡家门前提着行李箱的秦致新时,又停了下来。
只见她那未婚夫,一脸悲伤又无奈地朝她笑了笑:“清清,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错过火车了。”
蔡晓清看了看他的行李箱,又看了看秦致新,一脸懵:“阿新,你要去哪里是回京市要去上岗”
秦致新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又点了点头:“是。”
如果真的只是上岗,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蔡晓清再迟钝,也知道不对劲了,快步走上去,急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致新看了蔡晓清半晌,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入脑中。
蔡晓清迎着他的目光,感觉心都要碎了。然后,她听到了他说——
“清清,我们的婚事取消了,是我配不上你,祝你以后找到对的人,一辈子都幸福快乐。”
秦致新的声音很轻,落在蔡晓清耳朵里,犹如一阵惊雷,炸得她耳鸣头晕。他提了提行李箱:“清清,我该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着,他就要绕开蔡晓清往前走。
蔡晓清哪里会让他就这么走掉,连忙拉住他,声音都抖了:“怎么回事阿新,你说清楚!我们都快结婚了!”
“清清,你进屋里去!”
蔡博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蔡晓清一边拉着秦致新,一边回头朝蔡博闻说:“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蔡博闻冷哼一声:“今天你周爷爷给我打电话了,把所有的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你爷爷我,潇潇说的事情全都是真的!我蔡博闻的孙女婿不能是道德败坏的人!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蔡博闻昨晚虽然丢了面子,但想着稳妥起见,昨晚就打算今天打电话问一下周志鸿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打过去呢,周志鸿就先打过来了,特意打到大院传达室找的他。
周志鸿那边是一大早收到了重锋的电话,这才知道秦致新跑到了南边。
他一见涉及到李潇潇,听着重锋的转述,怕秦致新做出什么事来,于是就一五十一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了,告诉了蔡博闻。
不但如此,他还跟蔡博闻完整地说了自己和孙女的事情,说是自己多次误会,错将恶人冯宝姝当好人,但孙女也没有跟他断绝关系。
虽然孙女嘴上不说,但还是对他十分关心的,她要考部队,早就决定了,所以才不留在京市。
一通电话说得明明白白,蔡博闻听完之后,知道自己误会了李潇潇,想着将功补过,想到昨晚秦致新还故意骗他,觉得这个人不安好心,于是主张要取消联姻。
蔡博闻见自己把事情经过都说出来后,自己孙女竟然还一脸依依不舍,顿时就来气了:“你给我回屋里去,这事就这么算了,幸好还没领证。”
什么蔡晓清紧紧地拽着秦致新的衣袖。
李潇潇,又是李潇潇!
蔡晓清喜欢秦致新,她早就受够了蔡博闻的管教了,她已经十九岁了,还要跟个九岁的小孩子一样怕他尊敬他,没想到连婚姻都要插手。
蔡晓清气得浑身发抖:“当初是你选的人,我看上了喜欢了,你一句取消就取消,有想过我吗?”
蔡博闻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孙女居然敢反驳他,顿时就更气了:“我就是为你好才要取消的!这个人品性不行!”
爷孙俩就这样吵了起来,秦致新一副劝架的模样,实际上却暗暗拱火,两人越吵越厉害,连邻里都出来劝架了。
秦致新最后还是走了,因为他的身份证明即将作废,也是周志鸿让秦家那边操作的,秦致新趁着混乱跟蔡晓清说,等他回京市处理好之后,会联系她的。
因为这件事,蔡晓清跟自己爷爷翻了脸,当即连家也不留了,火大地回到了新兵连宿舍,特地听着隔壁的动静,等到李潇潇回来后,直接到了二十一班的宿舍跟李潇潇对线。
单双杠练习不能练太久,否则容易受伤,所以李潇潇回来得比其他人早,宿舍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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