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郑大夫又转过脸看向重锋,“早上不是说了让你老实躺着?你再这样我得把你俩分到两个病房了。”
重锋:“……”郑医生是郑国兴的亲姐姐,今年五十多岁的年纪,在光州军区的基地医院快三十年了,军区里就没有谁不认识她的,郑师长平时训人不手软,据说就是从她儿得的真传。
不管多高的职级,只要是躺着进来医院的,到了她的跟前都只有一个身份——病号,都得乖乖听话。
重锋现在看着能坐能站,实际上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当初在那场营救里,顾天泽将李潇潇推下江的时候,四周都是埋伏重锋的歹徒。
毒贩的目标一直都是重锋,只是难以直接朝重锋下手,于是转而把目光放到李潇潇身上。
顾天泽以为自己能瞒过毒狼,将李潇潇带走,企图通过还原穿越的方式,让李潇潇回到自己的世界,让原身回到这里。
然而实际上,穷凶极恶的人都不会相信别人,当顾天泽处理了两个接应者之后,毒狼那边就知道他叛变了,然后将计就计,让人跟着他,最后果然等到了前来营救李潇潇的重锋。
而重锋一开始收到的消息是在桂容镇,在运输机即将抵达时,他察觉到不对劲,很快又确定了线索,一边让机组联系军区报备,一边先赶往白沙村,最后果然找到了顾天泽。
重锋这一年多以来,就是在跟毒狼等人战斗,知道那群人不可能这么容易被顾天泽耍得团团转,更知道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可即使明知道是陷阱,他也依然来了。
这是军区给他的营救任务,更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爱人的保护,他不用再像当初在宝安县时那样因为身负其他任务,不得不将个人私情放在身后。
顾天泽当时手上的绳子绑在李潇潇身上的,但歹徒为了逼重锋出来,直接用子弹打断绳子。重锋顾不上危险,扑过去扯住了绳子,当即将后背都露了出来,即使有队友掩护,也还是中了流弹。
他运气不太好,子弹穿透了身上的防护,却又因为被阻挡了一下,没能穿透身体,留在了内里,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子弹没打中要害。
子弹如果再偏一点,即使没能要他的命,也能废了他的身体。
李潇潇落水后没有力气,差点溺水,重锋抓住她时,她下意识要缠紧他,他当时已经抬起手想要劈晕她,但想到最开始两人相遇时,也是这样的情况,他怕怀里的人再次睁开眼后已经不是她,于是又马上放弃这个方案。
郑家跟重家是世交,郑大夫见过重锋小时候的模样,即使后来那印象中的小孩儿长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重团长,她也丝毫没有意外。
她一直都觉得,重锋天生就是适合做军人的,大概也没有别的行业适合他了。
然而这铁树居然开了花,还让她将他和李潇潇安排在一个病房,一醒过来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那姑娘,这才是让郑大夫最惊讶的地方。
“你要是不好好养伤,以后就别想再上一线了。”
郑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又把目光转向李潇潇,这房里另一名病号。
那姑娘倒是机灵,还不等她开口,就马上回到病床,脱鞋、躺下、盖被子,一气呵成,一脸虚弱又乖巧地朝她说:“郑大夫,我醒过来后感觉好多啦,谢谢郑大夫,您辛苦了。”
郑大夫从医这么多年了,感谢的话听了千万遍,医者父母心,本来也不是为了要别人感激才从医的,但她喜欢配合的病人。
看到李潇潇这么上道,郑大夫脸色稍缓,点点头,然后她又见这姑娘朝重锋催促:“团长,赶紧回床上躺着。”
重锋二话不说马上躺回去了。
郑大夫顿时觉得,把他们安排在一个病房,也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能让重锋这小子安分养伤。
重锋伤得重,但不涉及毒素,而且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好,所以恢复过程比较快。而李潇潇身上被接连用药,药性复杂,主治大夫得密切关注。
她的主治大夫关医生这会儿才匆匆赶过来,查看了一下李潇潇的情况,笑着点点头:“看来恢复得不错,待会儿抽点血,具体看看结果怎么样。”
两位医生各自叮嘱自己的病人,还一起监督通讯兵把电话拆了。
郑医生一脸严肃地朝重锋和李潇潇说:“伤员就好好养伤,你们的郑师长也说了,咱们国家还没缺人到让你们带伤守岗的地步。把病养好了,才能继续做贡献。”
重锋本来确实是想要把电话留下来办公用的,毕竟他的工作重心是滇省,现在他人在光州军区这边,有电话联系可以随时沟通情况。
郑国兴在他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来看过,确实是说了让他放心养着,滇省那边有其他战友暂替。
“我明白了,”重锋朝郑医生说,“谢谢郑大夫。”
李潇潇还要去验血,在护士的陪同下走了一趟,回来后又突然想起个事,有点头疼地拍了拍额头:“完了……”
重锋以为她不舒服,心里一紧:“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没有没有,”李潇潇见他把手都放在呼叫铃上了,连忙说,“我是忽然想到,我们领证这事儿,还没跟我父母说,还有你父亲那边也是。”
本来如果没有出意外,李潇潇和重锋是在下个月登记结婚,刚好也是春假。重锋也很久没休假了,这婚嫁郑国兴也批得十分爽快,还很贴心地问他要不要多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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