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看向他们二人,低声道,“这才第二日上,便同天子身边的紫衣卫混熟了?”
紫衣卫?小五和薛超都听到了这个称呼。
沈辞再度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在官邸中护卫的,都是紫衣卫中天子的近卫,能做近卫的,哪个身手会差?有什么稀奇的?”
小五和薛超恍然大悟,也是。
小五还叹道,“说来,昨日真的吓倒了,幸好陛下带了紫衣卫来,穿龙袍的天子好生威严啊,平日里见得天子不一样。”
忽然说气陈翎,沈辞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尽量自然得低头道,“他本就是天子,龙袍自然显威严。”
沈辞倒是想起了旁的事情,遂转了话题,,“对了,韩关和子晓有消息吗?”
薛超正好开口,“这次来寻将军就是为了此事,眼下同陛下的紫衣卫会和,附近应当安稳了,但一直没有韩将军和郭将军的消息,我同小五商议,他留下来照看将军,我沿路乔装打扮,折回一路看看有没有韩将军和郭将军的行踪,若是有消息,及时同将军通气。”
一道在边关,潜入西戎是常事。
有时候失散,遇到困境,是要旁人相处才能脱险。
沈辞也担心他们两人,他们两人还同方嬷嬷一处,沈辞朝薛超道,“你自己注意安稳。”
“是!”薛超应声。
刚刚才商议了小五留下照顾沈辞,小五当下就拿着鸡毛当令箭,赖在屋中不走了,沈辞连片刻清净都没有。
薛超一走,他就成了小五唯一可以唠叨的对象。
小五说话,他大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脑海中自顾想着事情,却正好听到小五说,“陛下说‘嗯嗯’是他送给将军的。”
只是刚说完,沈辞转眸看他,他也意识到不对,顿时准备撒腿,“将军你先休息!”
“回来!”沈辞微恼。
小五只能哭丧着脸转回。
沈辞皱眉,“方才说‘嗯嗯’什么?”
小五知晓瞒不过自家将军,耳朵贼奸,小五捂嘴,“答应陛下不说的。”
沈辞分明听清了,也不逗他,“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天子什么时候同小五好到这种无话不说的程度……
小五怏怏道,“就是将军重伤,在马车上,才换完药的时候。”
沈辞眉头没散开,“你们还说了什么?”
“没……没有啊~”此地无银三百。
“小五~”小五来军中就一直跟着沈辞,沈辞不会看不出来,哪句撒谎了,哪句没撒谎?
小五知晓自己瞒不住,再度懊恼自己这张嘴,一面挠头,一面道,“答应陛下不说的。”
沈辞睨他,“再不说军法处置!”
小五赶紧收手,“我同陛下说,将军回来一路都喊着陛下的名字,说一定要去清关城见陛下,明明一身伤都走不动了,也要去。因为将军说陛下见不到将军,陛下就不会走……”
沈辞眸间诧异,而后喉间轻咽。
“然后呢?”沈辞都对他那张没阀门的嘴奈何了。
小五摇头,“没有了,陛下听完了,眼睛都红了,许久没说话,后来叮嘱我,不要将军,说她知晓。”
沈辞微怔,忽然明白,陈翎这两日为何会这样……
她心中对他愧疚。
愧疚到……
沈辞缄声,目光看向别处出神。
小五又凑上前,“将军!你还回边关吗?”
沈辞看他,不知道他何意。
小五藏不住事,“以前韩将军说,将军早前是天子身边的人,我们都不信,昨日陛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将军是陛下的人,薛大哥说,将军怕是不会回立城边关了,将军,你是不是真不回去了?”
其实小五听薛超说起后,心中就难过了很久,而后才有了薛超带了他去同紫衣卫练拳脚的一幕。
小五拿沈辞当兄长,什么都听他的,更舍不得他。
小五忽然提起此事,沈辞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想过此事……
他也不知道陈翎想做什么,尤其是昨晚之后。
沈辞脑海中有些混沌,沉声朝小五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该问的别问。”
小五连忙捂嘴,“那将军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沈辞靠坐在床榻上出神。
他不敢问,若是问下去,可能会动摇天子的根基。
他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想,如果天子真的是……要怎么收场?
他知晓她多不容易。
他是不想谭进之事后,她遇到更大的危机。
而阿念这里,只要时间长了,旁人迟早会觉得太子与他挂像……
阿念三岁,那是四年前……
阿念是他的儿子。
但陈翎将阿念带在身边,阿念姓沈,不应当做太子。
他是沈家的孩子,这是混淆皇室。
陈翎身陷囹圄,他会费不顾身救她。
日后呢?
早前想好的,他不应当事后就回边关吗?
带着阿念?
沈辞心中蛊惑。
***
偏厅中,曲边盈入内,“陛下,曹之都曹大人来了。”
登基这三年,陈翎早就习惯怎么在旁人面前显得精神,“好,让他入内。”
曹之都风尘仆仆而来,是才至,“微臣护驾来迟,陛下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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