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明知沈辞回来,宫中的禁军有官职的照说都应在办差处等候,但看模样,应当都被赵伦持支走了……
赵伦持很清楚,天子用人,不会管这么细致。
他就是给沈辞下马威,沈辞也处说理去。
“哟,那不是沈辞沈将军吗?”赵伦持轻嗤,由得他笑,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沈统领。”也有人有些怕,开口唤了声。
但大多是同赵伦持一道的,也不好吱声。
沈辞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温和道,“初来乍到,不知有没有记错,这个时辰应当是禁军中有官职的人在此处轮值,过了小半个时辰了,我还以为来早了。”
沈辞同石怀远不同。
石怀远是剑眉,天生带着凌冽,所以一看就容易唬住人,沈辞英气,虽然一看就是军中将领,也让人心中忌惮,但却因为刚才的一句话,多了几分温和之气。
原来,沈辞是这种性子的人……
周围禁军心中纷纷拿捏。
赵伦持更一面上前,一面笑,“沈将军才回京中,禁军中的事情还不熟悉呢,等时常长了,我们同沈将军好好说道说道,沈将军就明白了。”
跟着赵伦持的人哄笑。
因为赵伦持平日里就不是这样说话的人,是特意模仿沈辞方才说话的。
也有人觉得尴尬。
沈辞低眉笑了笑,继续礼貌道,“好啊,但眼下到时辰了,人应当不止这些吧,我要见所有人。”
赵伦持也温和笑道,“沈将军有所不知,我们这儿人手还不够呢,眼下紫衣卫又来,大家心中没个底儿,都在着急打听,沈将军你要找人,怕是得自个儿找去了。”
赵伦持说完,身后的人还未来得及笑,就见早前一直温和的沈辞忽得动手,将赵伦持按倒在地。
速度之快,不止赵伦持,周遭的人也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赵伦持就一脸着地,吃了一鼻子灰,还没来得及反应和反抗,双手就被沈辞握住,按在身后,根本动弹不得。
旁的禁军都瞠目结舌。
赵伦持顿时恼了,“沈辞,你他妈的疯了是不是!”
只用了一只手按住他,他都挣扎不开。
这是赤条条的羞辱!
赵伦持恼怒,也继续挣扎,“沈辞,你个卑鄙小人,你他妈的偷袭我!”
沈辞慢悠悠单膝跪下,听他继续道,“你这是滥用职权!你以为仗着天子宠信,就人人都服你,老子不服,别以为天子跟前就可以不讲道理!”
话音未落,骇然的是身后的沈辞径直将佩刀拔出,“嗖”的一声,寒光战栗,就插在赵伦持脸侧。
刀刃就在他脸侧晃了晃,映出赵伦持一张惨白的脸,终于噤声。
沈辞冷声道,“去御前告我啊!”
第069章 嗯,朕知道了
沈辞再开口,周围都愣住,包括赵伦持。
怎,怎么同方才完全不一样。
尤其这声音听起来冰冷,却又带了莫名的嚣张和有恃无恐。
这种嚣张和有恃无恐同赵伦持的嚣张和有恃无恐还不同,这……这特么是真的有恃无恐啊……
当场没有人会怀疑,沈辞能直接拎着佩刀将赵伦持剁了那种。
整个禁军办差处鸦雀无声。
方才赵伦持嚎了这么多句,沈辞只有一句,但到眼下,周遭记得的也只有沈辞方才那一句——你去御前告我啊。
赵伦持脸色都变了,从方才的煞白到铁青。
也清楚得从明晃晃的刀面上看到了自己脸色的变化,这,这他妈还没人这么吓唬过他!
就是,就是天子也不会……
他是赵伦持,他是景阳侯的儿子。
沈辞他,他怎么敢……
但沈辞身上的气势,同石怀远全然不同,冷言冷语就能透着从未见过的煞气,那种不需要厉声的煞气。
赵伦持当真吓得有些抖。
沈辞就在他身后,刀就插在他脸颊一侧,稍不注意,哪怕沈辞一句没留意,恐怕就会见血。
这种压迫感,不是他们这种在京中的禁军平日里见过的。
这是,这是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斩杀过,也手刃过才有的张扬……
周围也有人怕出事,终于道,“沈将军!”
赵伦持的瑟瑟发抖中,沈辞冷声道,“赵伦持,你听好了,我和你不一样,我这把佩刀上过沙场,斩杀过敌人,取过无数多首级,才能在立城寸土未让!但你呢?”
赵伦持僵住。
沈辞凛声,“少了血性的禁军,要如何护卫皇城,护卫天子?就凭你这幅终日的吊儿郎当的模样?要么拿出点血性来,要么就闭嘴!”
沈辞说完,周围竟无一人敢应声。
沈辞慢慢松开赵伦持,“立城边关数十万驻军,各个都比你强,你不嫌丢人现眼?”
赵伦持咬牙。
两日之内,连续被两人说了类似的话。
沈辞拔出佩刀,赵伦持不争气得陛下,也喘着粗气,但没有眼前一黑,而是沈辞起身,刀入刀鞘的声音。
沈辞伸手拉赵伦持起身。
赵伦持迟疑,怕有诈,但又畏惧沈辞,只得缓缓伸手。
手握住沈辞手的一瞬,整个人其实呼吸都屏住,但确实沈辞没有做什么。
光明正大,像个正义使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