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和沈辞都循声转眸。
赵伦持看向范玉,忽然在这里看到赵伦持,范玉微怔。
赵伦持看了他一眼,知晓他是范玉,但对他没有旁的印象,简单点了点头。
过往赵伦持在京中都是仰面朝天,目中无人,方才朝范玉点头致意,范玉意外。因为曲边盈的缘故,他早前是有特意知晓过赵伦持的事,赵伦持要比曲边盈小两三岁,是景阳侯世子。但他不知道赵伦持何时来的林北,更意外,这次在林北见到他,似是全然不同。
“走了,范玉。”沈辞作别。
“好。”范玉应声。
看着赵伦持和沈辞离开背影,范玉还听赵伦持在朝沈辞道,“将军,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余亚将军是说,同将军一道去的人手他初步看过了,请将军再挑一挑……”
范玉如果没有记错,沈辞上任禁军统领的第一日,赵伦持就使过绊子,沈辞将赵伦持揍了,赵伦持还去御前告过御状,后来不了了之……但眼下看,赵伦持同沈辞,好似已经有了将帅之间的默契,一起在半边杀敌。
世事多变,又有多少是能得到的。
范玉敛目。
***
等沈辞忙完手中的事,都是入夜。
“那老头最近样?”沈辞同赵伦持一道往屋中去,顺道,问起父亲的事。
赵伦持叹道,“那老爷子真神了,什么都知道,我同他学了不少,将军,他真的就是个驻军士兵啊?”
沈辞看他,“难不成是我爹?”
赵伦持脸都绿了,哪有这样自己说自己的!
沈辞笑。
——将军若是让你去,说明这个老兵肯定有过人之处,他想护着,也觉得你能跟着这老兵学到东西。所以,将军让你做什么,你做就是了,就算是近卫也得上战场,也要杀敌,别矫情。
赵伦持想起韩关的话,心中唏嘘。
反正,这老爷子肯定不是普通老爷子,将军也清楚,就是不同他说,不说就不说!
等到屋外,正好见沈逢时出来。
父子二人相遇,都驻足。
沈辞朝赵伦持道,“我同老爷子说说话。”
赵伦持知趣回了屋中。
苑中僻静处,沈逢时问起,“听说调兵遣将,要干大事了?”
沈辞恼火,“赵伦持这张嘴是没把门还是……”
沈逢时笑道,“没,和小赵没关系,是看你脸色不同。知子莫若父,这是要打仗了。”
沈辞没说话了,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爹,这次会打得很凶,赵伦持未必能顾及到你,你要自己多保重。”
说到底,他是担心他。
沈逢时看他。
沈辞继续道,“我知道,叫你走你也不会走,这次也不是打两刻钟就能走的,真的照顾好你自己。”
沈逢时刚才一直在看他,也能留意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沈逢时心中稍许不安,“自安,你呢?”
沈辞平静道,“爹,我可能不同你一处,这次作战分几线,你同余亚一道。”
沈逢时心中隐约猜到什么,“自安,爹同你一道打仗过瘾,你去哪里,爹同你一起去。”
沈辞摇头,“爹,我届时无暇顾及你,你同余亚在一处,我也不用分心。”
说到让他分心,沈逢时也会意,也是。
沈逢时这才笑道,“自安,爹就是……同你一处上阵,挺骄傲的。”
沈辞看他。
沈逢时笑道,“等这次凯旋,我们父子俩,不对,还有你哥,我们父子三人,一定好好共饮。”
“好。”
沈逢时拍拍他肩膀,“得痛饮!”
“好。”沈辞继续应声。
看看沈逢时的高兴模样,沈辞又再叮嘱道,“爹,在战场上,听指挥,别逞能。”
沈逢时轻笑,“放心吧,我眼下就是一个小兵,不逞能,听指挥。”
沈辞上前,拥抱他。
沈逢时皱眉,“怎么了,自安,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辞轻嗤,“有什么事瞒着你?当然得瞒着你,排兵布阵,机密!”
“兔崽子!”沈逢时恼火。
沈辞也笑。
等沈逢时回屋,沈辞再朝赵伦持道,“他年事高了,战场上,照看好他。”
赵伦持愣愣点头。
沈辞又回眸看了屋中一眼,而后才转身离开,没再会回头。
***
翌日主帐中,沈辞到前,所有将领都已经到了。
帘枕撩起,沈辞入内,所有人顿时手抚佩刀,站直。
“都准备如何了?一个个说!”沈辞也右手按在佩刀上,从营帐外至营帐中。
韩关在队首,先道,“突袭西粮仓的人手已准备周全,明日出发,三日后抵达,会原地设伏,等待信号。”
郭子晓接着道,“突袭西粮仓的人手已准备周全,后日出发,两日后抵达,会原地设伏,等待信号。”
东西两处粮仓具体不一样,出发分前后,过早过晚都不好。
紧接着是周世俊,“已分配拦截粮马道队伍,这两日暂时不会动静,会在余亚将军进攻鹿关时,先猛攻瘦狗岭。会在将军偷袭前两日,提前出发赴粮马道。”
到余亚这处,却断了。
众人见余亚出神。
余亚很少如此,但也很快回过神来,“大军主力已经做好准备,从今日起陆续撤离瘦狗岭,佯攻鹿关的一支已经准备好,各路将领皆已分配到位,会分五路,正面三路,左翼,右翼各一支,会在第二轮进攻瘦狗岭的时候,全军出击。只有少量人手驻守林北城,若是意外,这批人会安排城中百姓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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