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雪点头:好了。
“那你在锦宁侯府过得好吗?”
林星雪继续点头。
顾宴却有些不信了。
若是过得好,若是沈寒星当真重视她,她又怎么会在竹林里昏迷?众人皆知沈寒星冷情冷性,他当真会对阿雪好吗?还是说回门那日都是假象?
顾宴思虑许多,林星雪眼见他表情越来越奇怪,总觉得浑身不适。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谁盯上了,心里莫名发虚得厉害。
可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呀。
“阿雪,”顾宴语气忽然变得坚定起来,他认真地看向林星雪,“若是以后你遇到什么难处,可让人来寻我。哪怕有再大困难,我也会帮你。”
帮她什么?
林星雪觉得顾宴今夜可能喝酒了,要不就是吃错药了,不然他说的话她怎么都听不懂?
少女坚定地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他帮忙。
顾宴勉强笑了笑:“我知你如今不信我。但请你相信,哪怕是为了当年你帮我的那些情义,我也不会任由你自生自灭。虽然如今我比不上沈寒星,但终有一日……”
顾宴话尚未说完,花房门边响起一道叮铃的声音。
那是挂在门上的铃铛,有人要进来了。
林星雪探头去看,人未见声先闻。
“终有一日什么?”
花房的门推得大开,冷风悉数灌入,沈寒星坐在门口,半个身影隐入身后的黑夜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声音冰凉:“难不成顾大人以为能踏着我将我妻子夺走?”
一句话惊得林星雪瞪大眼睛。
她总算知道自己心虚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她现在好像话本中姑娘当着未婚夫的面与真爱见面诉衷肠啊!
明明自己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林星雪看见沈寒星的那一刻,莫名觉得自己完了。
她觉得夫君是真的生气了。
沈寒星推着轮椅经过顾宴身边,他的手臂不经意一碰,花架上的雪兔“噔”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抱歉,碰碎你的玉雕了。”沈寒星不过心地道歉。
林星雪看了一眼那碎成两半的玉雕,心口跳得极快。
沈寒星行至她身前,正好瞧见她那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心疼了?”
少女立刻用力摇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沈寒星心中冷哼一声,他无甚表情地看向顾宴:“顾大人不请自入,是来与我夫人诉衷肠的吗?不知令夫人可知顾大人的一片痴心?”
“在下没有此意,还请沈将军莫误会,不要苛责沈夫人。”顾宴冷眸回道。
“我的夫人我想如何便如何,怎么还需要请教顾大人吗?”
“你……”顾宴忍住怒气,“只要我在一日,我断不会容忍你欺负她。”
沈寒星低笑一声,像是对顾宴的嘲讽。
他招了招手,示意林星雪蹲下来。
林星雪乖顺蹲在他面前,沈寒星勾住她一缕碎发,慢声问道:“他觉得我对你不好,欺负你,你是不是也觉得在我这里受了诸多委屈?”
林星雪摇头,又在他手心写个“好”字。
夫君虽然有时候爱欺负她,但对她很好,还会为她撑腰。
少女眼神真挚,不像是在撒谎。
沈寒星收拢手心,漫不经心地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想离开,我可以给你一封和离书,让你嫁给你想嫁的人。”
沈寒星摆出诱惑的条件。
顾宴眸光一动,他看向林星雪,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
林星雪听到“和离书”三个字时,起先是一愣,而后是控制不住的委屈。
夫君竟然不信她,还因为顾宴的三言两语说要与她和离。
少女垂眸,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沈寒星见她久不作答,眼底渐有寒意。
他松开少女的那缕碎发,像是在割舍什么,“你不用顾虑圣上赐婚这件事,我既说能和离就一定能和离。你不愿留在我身边,我也无意强留你。等到今夜回去,我就写下一封和离书……”
一、二、三……
林星雪默默数着,沈寒星已经连说三次和离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沈寒星,沈寒星蓦然对上她的目光,声音一顿,又冷声道:“想清楚了?”
少女微微点头。
沈寒星握紧双手,“那便现在回去,和离……”
“书”字尚未吐露出来,沈寒星的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少女握住他的手腕,借力起身,双唇准备无误地覆上那双浅红的薄唇,彻底封住沈寒星的嘴。
一瞬间,彼此的呼吸似乎都在放慢。
沈寒星所有想说的话通通被堵在喉咙里,唇上的触感温软绵柔。少女没有更进一步,只是贴着他的双唇,微微蹭了蹭,像是在摩挲品尝一块糕点。
沈寒星第一次体会到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双目对视,林星雪脸上顿时炸开烟花,她猛地后退,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沈寒星及时扯住她的手臂,避免她撞到身后的花架。
只是他这么一拉,少女顺势扑到他身上,鼻尖险些相碰,距离再次近到呼吸可闻。
彼此静静对视,少女的眼睛又忍不住挪到他的嘴唇上。
她觉得夫君嘴唇的味道很好,她有点想再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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