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咬死了不松口,老夫人只好大度让让步,一边儿劝劝二房,一边儿再劝劝司元柔。
“这样你们都不要争了,听我老婆子的。“老夫人在地上敲几下拐杖,打住争论不休的几人,“柔姐儿,你把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拿出五成交给你二叔一家。”
老夫人又转向柳氏那边,“二房的拿走老大半数的遗产就够了,你们如果再缺,用我老婆子的来补。如果还是不够你们自己想想办法从别人那里借一点。”老夫人的态度坚决,柳氏求了又求也没从老夫人那里讨到半点便宜。司文定知道这是母亲折中的办法,也是她给二房最大的限度,他只好不甘心地咬着牙认可了这个办法。
不过司元柔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以为从八成变五成她就会同意了吗?她连半个子儿都不想给!老夫人同时疼爱两个儿子,可她疼司文定就自己去疼,司元柔不图老夫人手里的东西。但老夫人从司元柔的手中抠东西,分给自己的小儿子算什么道理?
司元柔又琢磨一会儿,她还不能跟老夫人硬刚。老夫人毕竟是一家之主,她如果跟老夫人吵的太厉害,恐怕适得其反。
“祖母您先不要这么着急决定。”司元柔只得把事情往后面再拖一拖,“姐姐的婚期还不知道定在什么时候呢!如果时间比较长,二叔仍然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那根本不需要祖母来费心,对不对?”
她接着走近柳氏那边儿,“听说钦天监还在测算日子呢,姐姐的婚事连具体日期都没有出来,二叔二婶姐姐,你们实在是太着急了,看把祖母为难的,唉!”
司元柔来到老夫人身边,执起她的手,“祖母,您已经这个年纪了,就不要再操这么多心了,二叔二婶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好的。如果真到了婚期前还不行,我们再想办法,现在还不到急的时候,不用这么早凑齐嫁妆的。”
也对,洁儿的婚期仍然没有定下,老夫人也觉得现在就忙着掏空家底给洁儿,备好嫁妆有点太早。司元柔不说,老夫人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按理说皇后千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宫中却一点准信儿都没有。
让钦天监算个婚期竟然要这么久吗?把两人的八字合一合不就好了?老夫人不懂这个核算八字的过程,但也觉得实在太久了,哪怕来知会一声,今天天算到哪一步了也行啊。
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老夫人想这婚事可能还得再往后多等一等,那先让二房自己准备,二房准备不上的再让她和柔姐来补。
能从司元柔的手中要点东西过来,柳氏怎么舍得自己去外面拉下脸面借来财物给司映洁做嫁妆呢?借自己家人的和借别人的,那难度根本不一样啊。
且柳氏对司元柔讹了她一笔利息的事情,有些怨怼,想借着司映洁嫁人的机会讹上司元柔一笔,以后慢慢赖掉,以平她心头之恨,结果没有想到司元柔竟然这么精明。
“那我们说好了,二叔二婶先等一等吧。”司元柔含笑行了半礼,“唉,侄女儿也不是说不借,只是现在都还没有谱,弄了一切都有变数,等到临近婚期,二叔再与我商议吧。”
她这话让老夫人态度更软几分,司元柔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柳氏不甘心地捏了捏帕子,“也好,那就先听老夫人的吧。”
司元柔最后以退为进,柳氏不好现在再逼得紧,不情不愿地认下来。
司映洁同样不甘心,然更多的是心急。为什么婚期这么久都没有定下!宫里到底在干什么!她记得前世萧彦与司元柔的婚事流程都很快很顺利,到她这竟像堵了似的。她本来就心虚,又担心此事,再加上萧彦已经很多日没有来看过她了,她心中越发慌乱。
司元柔向老夫人问安后告退,起身离开了这里。老夫人望着她挺拔端正的背影,忽然觉得柔姐变得沉稳了,反观老二一家子都显得咋咋呼呼,火急火燎地来求她帮忙,她还觉得二房是遇到什么大难题了,要不是柔姐儿提醒,老夫人还真以为二房这火烧到屁股了呢,真是把她一把年纪的心吓了一跳,连带着看司文定和柳氏都不太顺眼,只有司映洁这个即将当太子妃,老夫人对她还有几分好脾气。
“你们都回去吧,先自己想想办法借一借,等洁儿当了太子妃,你们肯定能尽快还上别人的。到最后了还不行,再来求我老婆子跟柔姐儿。”
司映洁一家告退,回到房里又扣扣嗖嗖地算嫁妆。
司映洁近日得了一桩好婚事,却不怎么跟京中的姐妹们来往。她熟识的女眷送来拜帖,都被她一一婉拒。因为她怕别人问起她婚事有关的问题。
婚期不定萧彦不来,三书六礼哪样也没有,她们家还连嫁妆都掏不出了。见那帮小姐妹平白丢人,本来她是想炫耀一番的,现在只能自己窝在家里生闷气。
好在萧彦又过了几日后来探望他,司映洁的心情一下子云开雾散疏朗起来。
萧彦带来一些伤寒药和补药带给司映洁,关心她的身体。
多日过去,司映洁身体好的七七八八,她本来风寒就不是很严重,现在跟正常人没有大差别。司映洁图的也不是萧彦的这点儿药材,她看中萧彦的心意。只要萧彦的心里有她,爱的人是她,司映洁心中的大石头才能安安稳稳沉底儿。
她带着萧彦去二房的院子,让他见见父亲,免去未婚男女私会的名头。路上司映洁脸颊红红,关切地问萧彦在东宫吃的好不好,穿的怎么样,“殿下,臣女不能伴您左右,实在牵挂得很,臣女这些日子都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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