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默不作声,抱紧胳膊缩在马车角落不理会萧彦。萧彦顿了顿,他又惹司元柔不快了,也罢,还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萧彦从车厢的抽屉中掏出一包点心,“路途遥远,并不轻松,你吃些东西垫垫吧。”
司元柔摇头拒绝,萧彦又问道:“真的不吃吗?这是你喜欢的桂花米糕,我特意在路上买的,还热着。”
“我刚用过膳。”司元柔淡淡回绝,神色平淡,心中却疑惑萧彦为何知道她喜欢桂花米糕,难道是听司映洁说的?
萧彦放下纸包往司元柔那边推了推,“那等你饿了再用吧。”
前世司元柔刚嫁给他时,还会在意他,主动讨好他,拿着她喜欢的糕点跟他分享。她喜欢很多糕点,还有双巧手会做各种各样的美味甜食,桂花米糕只是其中一样罢了,不过这是她当初送给他的第一样东西,他记得格外清楚。
那时他如何做的萧彦记得也很清楚,可他巴不得自己忘了!他居然拒绝司元柔,还把她端着的盘子打翻了,刚蒸好的米糕掉到了她手背上,烫出一片红痕。
回忆当初,萧彦恨不能捅死那时的自己。
幸好,他又遇见司元柔了。
萧彦沏了壶茶,倒给司元柔,“不吃东西,先喝点茶吧。我特意从宫中带来的龙井,味道比外面的甘甜许多。”
他的殷勤,让司元柔无所适从,“太子殿下让其他人来倒茶就好,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她语调冷了冷,又接着道:“我只是一个被押送的人质,当不得太子殿下亲自伺候。”
“你不是人质!谁说你是人质?”萧彦振声说道。
司元柔冷淡地撇了唇角,笑也笑不出来,“心知肚明的事情,太子殿下不必跟我装样子。”
“有些话说破就没意思了。阿柔你一定要和我这样吗?”萧彦重重撂下茶杯,直视司元柔质问她。
司元柔闭目倚在马车壁上,沉默不言,便是肯定。
她的冷漠,让萧彦炽热的心渐渐凉下几分,与她共处的喜悦不让他太过冲动了,缓声道:“阿柔,路上时日长,你我还有许多时间。”
司元柔皱了皱眉,但终究没再理萧彦。
中途马车停在了一处城镇,天色将晚便在此寻个客栈过夜了。司元柔下车松松筋骨,刚往坊间走了两步欲看看闹市那边有什么,就听到身侧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你不可走动,立刻回来!”
司元柔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更是被一把明晃晃的枪指着,她当即没了兴致冷着脸回来。
“不准无礼!”萧彦闻声,马上赶来处置了那侍卫,“她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们来管?”
萧彦没把司元柔当做人质对待,一路上好好招待她,生怕她有哪里不习惯不舒服,悉心照料她还来不及,也没见司元柔给他好脸色。偏偏父皇拨下的侍卫得父皇授意,对司元柔并不和善,岂不牵连到他?
“阿柔,这不是我的意思。”萧彦急于解释,司元柔反应平平,“无所谓,我不走就是了。”
司元柔必定误会了,萧彦气急当场处置了那位侍卫,还警告其他人,“她是本宫的贵客,再有谁敢对她不敬便不用随本宫回去了。”
“阿柔,你放心,再也没人对你无礼,没人欺侮你了。”萧彦郑重承诺,不止为了此刻。他已深知自己曾经放任后宫女子欺压司元柔的错,然过去无可挽回,他只能向司元柔保证以后。
司元柔冷声说道:“那侍卫并没做错,这才是押送我的正常做法。太子殿下徇私枉法了。”
萧彦抿了抿唇,他就算是私心待司元柔好又怎样,“无论如何本宫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这话从萧彦口中说出实在难得,司元柔深吸一口气,实在忍不住恨声道:“我受过最大的委屈,正是因为太子殿下,和我的好堂姐!”
“我已经处置了司映洁!”提起司映洁,萧彦不禁本能厌恶,这个女人耍得他团团转,将他愚弄于股掌之间,还敢要挟他,“阿柔放心,那个女人被我拘禁,再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了。”
“那殿下自己呢?”司元柔可不会忘记萧彦如何待她,只处置司映洁怎么够?
萧彦自知他理亏,不禁软了气势,好声好气哄道:“我会弥补你,把欠你的都补上。”
“我不要你的补偿。”司元柔根本不稀罕萧彦能给的那点儿东西,“太子殿下如何处置太子妃,便加倍地处置自己吧。最好你们双双自裁,我就安心了。”
“意气用事!”萧彦笑着数落司元柔,光会说气话,他怎么可能自裁,他死了谁来长长久久照顾她呢?
她这么倔的脾气,时日长了哪个男子受得了,也就他愿意任司元柔数落不还嘴,好好地包容她了。
客栈订好,司元柔径直回房,不多看萧彦一眼。萧彦一直跟着司元柔身后,亲自看着她进房才离开。
日子在萧彦的殷切讨好和司元柔淡漠的冷脸中度过,一行人抵达京城,司元柔先被带到皇宫面见皇帝。
皇帝亲自审问了司元柔,让她事无巨细地复述了边境发生的事,与萧淮笙送来的书信和军营报来的军情皆一致。情况他基本了解,但仍不能轻易放过司元柔,“你便留在宫里好好歇息,等淮笙来接你。”
司元柔顺从地领命,她也根本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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