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她刚刚吃瓜子差点呛到。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作为长辈,您三番五次在背后说我坏话不合适。”
苏梅以往对自己的名声并不在意,一直觉得乡亲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怎么可能受这种人的闲言碎语影响?
可如今她有了在意的人,就明白了三人成虎的威力。
对于钱秀丽这种吃饱了没事干,整天造谣她的恶婆婆,是越发地讨厌了。
“谁做亏心事了?说你几句咋地了?我又没说错!”钱秀丽挺直了腰杆,仿佛自己就是正义的一方。
苏梅轻笑一声,说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您说我家的楼房是靠勾引男人建起来的,那请问这个男人是谁?上林村又有哪个男人家里能让我勾引出一栋楼房的?”
只要碰上她这个寡妇儿媳的事,钱秀丽脑子就转得极快,说道:“咱村确实没有,但我可是听人说了,你还在我们张家的房子里住的时候,那小汽车可没少往你家门口跑!”
她就咬定了,苏梅年轻瘦弱,就算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地里干活,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现在买一辆小汽车得十几万呢,对她们这些村妇来说,可是天文数字,十几万都拿得出手,更别说一栋村子里的楼房了。
那还不是眨眨眼的事。
“哦,有小汽车怎么了?就许你家门口有自行车,不许我家门口有小汽车?那我话就放这里了,用不了几年,我自己也能买辆小汽车。”
就她现在收入积累的情况,三四年完全能入手一辆普通的小汽车。
“哟,你这身体,还想靠男人三四年?”钱秀丽讥诮地说道。
真是说大话不腰疼,她倒要看看这小贱人能翻出个什么大花大浪。
自以为住个小破楼就了不起了?
“是呀,我能靠男人,总比有些人,想靠男人,也没人愿意给靠。”
苏梅算是发现了,无论她怎么辩解,钱秀丽都不会听的,那还不如气气她。
“你!哼,不跟你一般见识。”钱秀丽看着面前的这张狐狸精脸,恨不得把手里的瓜子都扔过去。
可是她扬起手的一瞬间又反悔了。
好好的瓜子,扔了多可惜,想到这里,便开始气呼呼地嗑瓜子。
苏梅走的时候,特意撩了撩头发,一副婀娜多姿的模样。
做作的样子让钱秀丽连嗑瓜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苏梅走了没多久,钱秀丽气呼呼地也要离开,此时一直缄口沉默地周老太太悠悠地说了一句:“那个小汽车是我们周家的。”
钱秀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您儿子可真孝顺。”钱秀丽说完还特意瞧了下破旧的房子,屋檐角落里的那块青色瓦片都岌岌可危。
你们周家这么有钱,老太太竟然还住这么破旧的房子,真是好儿子。
“我儿子对我确实挺好的,让我去他市里的楼房住,是我这个老太太舍不得这间破房子。”
一个外人,说另一个外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一个外人说自家儿子和孙子,她就不能忍。
得,这前前后后就她内外不是人!
哼,谁还没个有出息的儿子了。
她家老大是林市大国企的领导,老三在农业局工作,她就不信了,两个如此优秀的儿子还不能建个楼房,买个小汽车了!
张建国和张建兴年前回家,本来是喜气洋洋的,可母亲一直在他们耳边反复念叨,譬如:“唉,这房子都快三十年了,屋顶都修了好几次,还经常漏雨。”
“哎呀,这又有块砖头松了,这房子真住不下去了,会不会哪天就塌了。”
“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霉味,肯定是这个房子太年长了,木头都发霉了。”
“你们看那谁,家里盖了个两层小洋楼,别提有多牛气了,我啥时候也能住上那样的楼房呀。”
“哎呀,辛辛苦苦一辈子,连个楼房都住不下,心酸。”
张建国一开始没注意,以为只是母亲日常唠嗑,可说得多了,他就品出来不对劲了。
拉着三弟张建兴商量了一下,决定兄弟俩凑点钱,给父母盖个小一点的两层楼房。
张家老三自然是没问题,自己工作这一年多,攒了有一万,吃有食堂,住有分配下来的公寓,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开销,这一万块也都能拿出来。
张家老大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老婆孩子,闺女刚上幼儿园,英英三年没有上班,这也才上班没多久,咬咬牙,能拿出来五千。
一万五,盖个小一点的二层楼房也够了。
钱秀丽听到两个儿子年后就要给自己盖房子,开心极了。
她就知道,儿子没有白拉扯。
哼,谁还没个孝顺的乖儿子了!
可房子的事刚有了着落,钱秀丽又开始念叨:“你们瞧见没,周家的那个小汽车,气派的哦,建国呀,你们家啥时候买个小汽车呀。”
张建国开始头疼,人家周家可是林市数得上名号的富商,他一钢厂的副经理,一个月工资也就两千多,想买小汽车,那得不吃不喝四五年!
“妈,以我现在的工资水平,近年是买不上小汽车的,我觉得自行车就挺好,够用了。”
家里离公司,骑车只要十分钟,从林市回村,也就半个小时,况且他岳父是公司的副总,都没有买车,他一个部门副经理,要啥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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