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哥六岁开蒙读书,他去的是一家名声很好的学堂,一旬才回来一次,饶是如此,吴松每次都会先检查他的功课。
吴松日常公务繁忙,但对孩子们都很上心的。
最近绣花娘的身子不好,绣花经常回去看望,郎中也说了,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了。
来了京城,跟吴大一家一起做生意,哪怕没有大富大贵,但宝生和风琴也在京城里站稳了脚跟,去年绣花借了他们一些银子,加上他们这几年自己赚的银子,买了个很远很小的二进宅子,好歹也是有自己的房子了。
今夜,吴松也过去了,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绣花娘,他就想到了吴母,转眼间她也走了有几年了。
时间过得很快,他都已经快到而立之年。
绣花娘病重,缠绵病榻,郎中也看了好几回都说到这里了,她自己如今连汤药都不想喝了。
“娘老了,迟早会走的,你们姐弟有今天不容易,别浪费银钱了”。
绣花娘每次说到这里,宝生和绣花都是红着眼,幼时,母亲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们,在亲事上,也很用心,老了老了,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东哥跟恒哥差不多,也去读书了,不过绣花娘病重了,他就回来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绣花娘还是去了,宝生在寺庙里把爹爹的排位和骨灰带了回来,学着吴家,在后面专门腾了一个屋子,供奉母亲父亲。
绣花跪在灵堂前,不知为何,脑中又浮现了上辈子的事情,吴母跪在自己坟前哭的样子。
“夜深了,大姐你回去吧”。
“不用,你姐夫也回去了,孩子有人看”。
宝生看着绣花,无奈的叹了口气,人生在世都有这么一遭的。
吴松没事,也会过来跟着绣花一起,直到过了五七,丧事才彻底结束。
恒哥长大了,长得跟吴松简直是一模一样,父子二人站在一起,一大一小,一模一样。
“父亲,妹妹不喜欢这个簪子”。
首饰铺子里,二人在一起给明月挑东西,吴恒看着吴松手上的簪子,开口说道。
“我送的,那就是一块破布,你妹妹也喜欢”。
恒哥长大后,就开始叫父亲母亲了,也是一种礼仪,明月有时候跟着哥哥学,但也会叫爹娘,就是看心情。
“你妹妹如今都能去书塾了,你大姐都过了及笄之礼,今年眼瞅着也要过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父亲仕途也很顺利,柳叔伯还没回京呢”。
“还有两年,都是要外放的”。
吴松如今在礼部做事,官职说高不高,但也不低,若是想更上一层楼,那就得去偏远地方增加自己的履历。
前几天的时候,皇帝也说了这个事情。
吴松能干是一回事,但有些规矩也不能破了,再者,出去锻炼一下,对他也不是什么坏事,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从三品的官员,真的不多。
往后前途真的会很好。
“我要读书,肯定不能去,娘和妹妹估计会去吧”。
“若是实在偏远,我自己去就是,没必要让他们跟着我一起来回颠簸,过年也是会回来的”。
“也好”。
最后,父子二人一人买了两件好看的首饰,准备回去送给家里人。
绣花年岁渐长,身上也多了些韵味,近来她喜欢抄佛经。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吴松忙碌,刚好能打发时间。
忘了说了,去年,一家子又搬家了,搬到了地段更好的地方,买了个五进的宅子,之前的那个绣花和吴松直接卖了,添了一些银子,买了这个宅子,离吴大家里也不远。
这几年,吴大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没少赚钱,当然也有吴松的原因。
吴大都是一直攒着银钱的,他也没忘记当初的承诺,吴松不要,他就给恒哥。
去年,小宝也成了童生,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一切都很顺利,吴松却经常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很是感慨。
新年将至,京城到处都装扮起来,喜气洋洋。
年味很浓,但一想到吴松要走了,绣花有些不舍。
两个孩子都在京城,也不能没人照顾,不管是托付给吴大还是宝生,绣花都觉得不妥,他们也很忙,最后只能吴松一个人去了。
时至今日,绣花想她嫁给吴松,是真的嫁对了人,这个人没问题,认准了就是一生一世。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小妾之类的,比起别人三妻四妾不知道好了多少。
回顾她的婚姻生活,除了年轻的时候婆婆刻薄自私,也没什么受过什么,最幸运的就是,嫁的这个人对他始终如一。
“夫君,你真好”。
饭桌上,绣花突然看着吴松开口说道,两个孩子直接看了过去。
吴恒到是没说什么,父母感情好,是好事。
明月则说爹娘都好,一家子在一起,身体健康,幸幸福福,这不比什么都好。
吴松闻言看着绣花,眼里都是笑意。
年后,吴松还是走了,去了外放的地方,直接升官了,成了二品。
明眼人都知道,他五年后述职,妥妥的一品官。
皇帝重用,前途不可限量,在加上吴松这个人很不错,从来不拉帮结派,更没有干那些触犯律法的事情,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日常处事,都很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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