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心知怪不了他,王长吏只是王府长吏,瑞山王府积弱,王长吏在世家面前都直不起腰杆儿,这段时间又忙着干旱一事,实在是分身乏术。
再者,一段时间看下来,赵怀也发现王长吏对瑞山王府还算忠心,但才华并不算出众。
王长吏个人能力才干都偏向于政务,是一个好的执行者,却不是开拓者,你定好的事情交给他,王长吏能做的十分稳妥,但将整个王府交给他,却不能完全放心。
即使如此,赵怀也无计可施,只因为他手中实在是无人可用,王长吏那就是矮子里头的高个子。
先瑞山王,他亲爹,选用人才的时候显然喜欢中庸类型,也许跟他的性格和处境有关,宁愿挑老实本分的,也不要太过出挑心思多的。
他咳嗽一声,打断瑞山王妃的斥责,只说:“当务之急,是找出那背后之人。”
王长吏忙道:“属下已经请府兵查探密林,很快便有消息。”
“他们既然有备而来,想找到证据恐怕不容易。”赵怀摇头道。
陆池也补充道:“弓箭手都被毒蛇咬死,身上并无任何印记,且都是无灵者。倒是后头的蛇药或许有迹可循。”
提起蛇药,瑞山王妃脸色更冷,那是出自王府内的东西,居然也出了问题。
“赵管家已经带人在审。”
王府内的蛇药出了问题,赵管家得到消息的时候便忧心如焚,幸亏小王爷没出事,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王府管家也落不到好处。
如今瑞山王妃还肯用他,那就是还信任他,赵管家自然是拿出十二分本事来查。
一盏茶的时间,赵管家便匆匆而来,带来消息:“娘娘、殿下,奴才将他们分开关押,相互指认,如今药房的人已经招了,里头有个在王府十二年的杂工,趁着王府忙乱的时候,曾几次出入药房。”
“将人拿下之后,那杂工便全部招了,说……说是曾被娘娘惩罚,心怀不满,所以才会在药粉中掺杂蛇药,想谋害殿下。”
“奴才顺着查下去,发现他确实曾在瑞山药铺中购买了蛇药……”
瑞山王妃猛地一拍桌子,冷笑道:“一个杂工,竟能买到无色无味,连王府大夫都无法察觉的蛇药?”
蛇类□□十分特别,并不是常见的药物,寻常的药铺也是没有的,再者味道极重,塞入药包之后很容易露馅。
再者,一个王府的仆人而已,竟敢因为主人的惩罚怀恨在心,胆大包天到谋害王府继承人,怎么看都不可思议。
赵管家低着头道:“奴才派人在药铺查证,药铺记录他购买的只是普通蛇药。”
瑞山王妃见他说了半天,竟是半点证据都没有,顿时厉喝:“那他的药从何而来?”
赵管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该死,还未能审出来,那杂工就服毒自尽了。”
瑞山王妃脸色一沉:“废物!”
赵怀也皱了眉头,但还是拍了拍瑞山王妃的肩头,转而说道:“赵管家不是已经派人看着那杂工,如何还让他找到机会自尽了?”
赵管家苦着脸:“奴才怕他自尽,让人搜身堵住了嘴以防万一,谁知还是……”
赵怀叹气道:“母妃,这事儿也怪不得赵管家,孩儿一出事,那杂工便成了弃子,恐怕在事发之前那人便已经服了毒药。”
瑞山王妃却冷道:“他身为王府管家,让人潜伏十几年也一无所知,难道还能脱开干系?”
赵管家磕头道:“是奴才失职,害得殿下受苦,奴才罪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你确实该罚,怀儿若有一二,你死不足惜!”瑞山王妃冷冷道。
赵怀却按住她的手:“母妃,赵管家有错,如今却是用人之际,不如让他将功补过。”
瑞山王妃迎上他的双眸,脸色微微一缓:“罢了,既然怀儿为你求情,此事便先记下,你先起来吧。”
赵管家感恩戴德,连声道:“谢殿下和娘娘恩典。”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宫罚你一年俸禄,你可服气?”瑞山王妃冷声道。
赵管家忙道:“奴才认罚。”
比起药房其他人来,一点俸禄不算什么,若不是世子爷求情,恐怕他这个管家的职务也会被撸下去。
瑞山王妃心底不满,冷哼道:“药包被调换,药房之人竟然毫无所觉,可见平日里玩忽职守,先把人绑了等待发落。”
“是,奴才遵命!”赵管家又磕头道,并不敢为药房说话。
赵怀见他额头红肿了一块十分可怜,心知赵管家与王长吏和陆池不同,他是家生子,等于王府的奴才,管家一职看似风光,身份却不同,身家性命都在主人手中。
想了想,召唤便缓和着语气说:“这段时间还要辛苦赵管家,一来拦住消息,不要走漏了风声,二来正好趁着此次,将王府内那些不安分的一网打尽。”
显然是要彻底清理王府的意思。
赵管家到底是老人,一点就通:“奴才明白,必不会让殿下失望。”
这时候王长吏得到消息,去查看密林的人果然无功而返,那几具刺客的尸体倒是拖了回来,可惜查不到任何痕迹。
等赵管家急急忙忙的离开,赵怀看向瑞山王妃:“母妃,之前你说不好将人打发出去,这次倒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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