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等赵怀率人走进来,众人定睛一看,却见瑞山王的白玉冠上,居然插着一朵盛开的极为娇艳的月季,衬得他愈发贵不可言。
众人暗道不好,再看王昊和陆远涛头上,带着的也都是月季,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赵怀依旧带着盈盈笑容,目光从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今日簪花,只为选材,诸位不必拘谨,大可畅所欲言。”
陆远涛在旁笑道:“不如请王爷再出一题。”
“请王爷出题。”
赵怀笑道:“既然如此,倒是不能有失偏颇,来人,抬进来。”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心底有所猜测,果然,很快四个壮汉抬着一个木架子进来,扯下红绸缎,里面可不就是钢铁铸成的盛景图。
无灵者们脸色怪异,暗道昨天瑞山王用这幅图难倒了所有的灵师,今天又搬出这幅图来,可他们没有灵力,又要如何通过考验?
赵怀却起身说道:“想必你们也听闻昨日之事,无灵者与灵师不同,无灵力可供驱使,既然如此,不如就用人本身的力气改造此图。”
“这……”
无灵者们顿时吃惊,他们可曾听说白玦伸手轻轻一推,那界碑就倒下了了,那岂不是随意动手就能改天换地?
于是便有第一人站出来,伸手去推那界碑。
他收敛了力气,生怕真的弄坏了盛景图,谁知道一推之下,那界碑巍然不动,像是被焊死在了图上。
他不得不加大了力气,最后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脸颊涨得通红,满头大汗依旧毫无动静。
也有力气大的不信邪,上前来推动盛景图,却发现上头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皆是浑然一体,根本不可能以人力而分离。
姜元良站在人群之中,他并未伸手去推,只是细细观察着这幅盛景图。
蓦然,他抬头朝着瑞山王的方向看去。
只见瑞山王坐在上首的位置,正微微笑看着他们,他的眼中并无戏谑,反倒是带着几分期待。
姜元良心头一跳,似乎摸到了什么。
赵怀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忽然目光落到了姜元良身上,姜元良个子不算高,模样也只是中上,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并不显眼,赵怀却一下子看见了他。
“那位穿褐衣的青年是谁?”
陆远涛抬头,微微眯眼:“姜元良。”
赵怀露出几分意外:“看来陆先生很看好他。”
陆远涛正欲说什么,却见姜元良忽然上前几步,长长作揖:“草民姜元良,心有一策,献与王爷!”
偌大的院子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拂过花草的声音。
普通人的科举不设门槛,不拘一格,从各个方面进行考核,但最后能够脱颖而出的都不是庸才。
而此刻,他们一个个神色莫名,有的暗自揣测嘀咕,有的冷眼旁观,但更多的却后悔不跌,暗骂这不知名的小子胆大包天,竟敢在簪花宴上毛遂自荐。
“哼,我倒是想看看这小子有啥本事,若没点真本事,到时候只怕偷鸡不着蚀把米。”也有人暗地里盼着这人倒霉。
赵怀倒是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打量着面前之人。
姜元良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虽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脊背却挺得笔直,倒是显得他不卑不亢。
让赵怀意外的是,姜元良并未低眉顺眼,反倒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赵怀的视力很好,能看见姜元良眼底的沸腾的渴望和迫切。
赵怀露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他并未直接问姜元良要献哪门子策,反倒是问:“姜元良,今日簪花宴,本王既出了考题,你若还未答出,本王可不好听其他的话。”
话音未落,在场的人脸色微变,都戴上了几分看好戏的神色,暗道这么多人一个也没能改变盛景图的布局,这姜元良一直躲在外围能有什么办法。
姜元良却神色不变,镇定如常:“姜某已有答案。”
赵怀笑道:“哦,那先说来听听,若本王不满意,可不会听你接下来的话。”
姜元良却看向坐在赵怀身边的王昊:“还请王灵师助学生一臂之力。”
王昊的脸色微微一变,就连赵怀也露出几分诧异。
其余人一阵议论纷纷,不知道这姜元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底嘀咕:这姜元良要让王灵师帮什么忙?昨日那么多的灵师,可都没有施展余地。
赵怀笑着看向王昊:“王灵师,那你便过去搭把手吧。”
王昊施施然站起身,走到姜元良的身边:“你想让我帮什么?”
姜元良指向那座巍然不动,前一天困住了所有灵师,这一日又困住了这些无灵者的盛景图:“还请王灵师施展灵力。”
“他这是要做什么?”
“昨日那些灵师都说了,无论输入多少灵力,这盛景图都毫无变化。”
“哼,哗众取宠之辈。”
王昊背着手,走到盛景图面前,右手掐出一个法决施展,一道为不可见的灵力从他体内抽出,击中了那似乎被焊死的界碑。
下一刻,一片哗然。
那微不足道的灵力下,界碑轰然倒塌。
姜元良如释重负的一笑,对王昊感谢:“多谢王灵师相助。”
王昊原本就是沉默之人,此时脸上也并无特别神色,转身走了回去,但与他熟悉的赵怀却知道,王昊心情十分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