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饭还有二十多分钟,江虞南一个人在帐篷里研究这片山脉的卫星图。突然,帐篷被人掀开了,苗秋探进了脑袋。
“江领队?”
江虞南抬头取下眼镜:“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她低头将碎发别到耳后,似乎有点羞涩的笑,“我刚才跟郝叔一起把见血青处理好了,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就拿了一点过来。”
江虞南没说话,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她抬头看回来,面露不解:“怎么了?”
江虞南笑了笑:“放在这里就行,麻烦你了。”
苗秋将手里的药放下,弯腰的时候不知有意无意的领口微张,隐约露出几分春色。
“江领队一个人敷药不方便吧?”
江虞南刚拿起文件纸张的手一顿。
苗秋站在帐篷外,微弯腰歪着头看向里面的江虞南,腰身臀线勾勒的恰到好处:“需要我帮忙么?”
江虞南扬起一抹笑容:“你这是在……”
他还没来及说完,就听见小胖喊:“开饭了——”
苗秋耸肩,吐了吐舌头:“好吧,要吃饭了。”她说完也不走,等着江虞南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出了帐篷,这才笑盈盈的跟上他。
何故自苗秋去江虞南帐篷那里开始就悄悄盯着那边了,这下脸色更不好看。
自以为知道其中“隐情”的胖子,很怜悯的看了自家老大一眼。瞧吧,他说什么来着,人家江领队对苗姑娘可温柔,偏何哥还往枪口上撞——护着江领队也不该欺负人家小姑娘啊,这不,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吧?
何故被他看得更烦,恶狠狠地瞪回去。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蹭到江虞南身边没话找话:“那大鱼是怎么回事啊?”
本就围在一起吃饭的众人,也都看向江虞南。
江虞南犹豫了一下,又想到既然看见都看见了,也就如实说了。
“是鲤鱼跃龙门失败了的变种,身覆龙鳞,可以身体还是鱼的形状。至于眼睛,应该是和盲鱼一样,因为千百年来生活在黑暗中,眼睛退化了。”江虞南慢慢的咬着面包,顿了一下接着说,“众所周知,龙鳞坚硬如铁,刀枪不入,所以只有没有鳞甲的眼部是它的弱点。”
有人惊叹:“嚯,龙……”
苗秋笑:“龙也没什么。”
那向导刚经历了那怪鱼,这下已经对祖传的山里传闻深信不疑了,忙止住苗秋的说:“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山里的山灵兴许听着呢!”
“如果龙当真有那么厉害,怎么历史上那么多借了它的名自称真龙天子的,也没见它出来过?”苗秋笑,“就算世上真有龙,恐怕也早入土了。”
丛科悄悄的瞥了江虞南一眼,见他神色无恙,只垂眸似乎没有参与讨论的兴致,这才送了口气。
“小苗。”丛科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我们科研工作者,要对一切都心存敬畏。”
苗秋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这天他们在相邻的那座山的山窝子里,发现了一个山洞。那遗迹很大,洞口被藤蔓覆盖,也是队员无意间发现的。
经过考察,该遗迹废弃已久,但其中有智慧生物生活的痕迹。江虞南令人详细记录下发现经过,以及遗迹坐标,用以备案。
莫说队里的小年轻有多激动,饶是丛科这个老资历,也挂了一整天的笑脸。
“这可是重大发现。”丛科欣慰,“这一趟也算来的值了。”
有年轻的科考队员想不明白:“智慧生物?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他说到一半,突然想到早上那只怪鱼,顿时脸色一变,“难道……难道除了那鱼还有别的?”
丛科看江虞南在洞口石雕那做笔录没空搭理他们,只好面带严肃的看向那几个年轻人:“你们也看见了,这次科考过程涉及机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们吧?”
几个小年轻顿时不敢多说,乖巧了许多。
何故捡到了一根羽毛,一脸嘚瑟的正准备去跟江虞南邀功,就见苗秋跑到江虞南身边,跟屁虫一样的看着他做笔录。江虞南表情似笑非笑,但也没赶她走。
何故突然就没了过去的兴致。
龟裂的大地上,时有火红的岩浆自裂缝中迸发而出。
“我要王母杖……不死药……”
粗布麻衣的青年,赤足走在土地上。他已经很累很累,整个人面色青白,嘴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念着些什么。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片碧波荡漾的湖面。
湖水极为清冽,却无一丝生机。远处,巍峨高大的昆仑山脉好像近在眼前。
“这是……弱水么?”江虞南轻声呢喃,“总有办法过去的,怎么过去呢……”
他抱着膝盖席地而坐,因为过度劳累与饥饿,大脑已经不甚清晰。□□的双足被路途中的碎石划出道道血口,可那些伤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不行。他大脑一片空白。我要渡过去,我要不死药,它不能再等了。
它?它是谁?
他脑子里像有一团雾,根本运转不得。过了一会儿像是忽然醒悟:“啊,没有浮力,就像在地面上一样就行了?反正我能在水里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