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问:“什么然后?”
展昭:“问到什么了?”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没问到——我去的时候,阑珊不在,我便在她房中等。结果人没等来,倒有一伙官差闯了进来。”
展昭问道:“对了,还没问你,你怎么会被卷进命案里?”
白玉堂道:“尸体是在阑珊房中发现的,官差收到举报前来查看,刚好撞见我在房中。”
“只是刚好在房中,顶多算有嫌疑。”展昭道,“你犯不着要跑,等着报案人指认或者我去提你,也好过现在被满城追缉。”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
展昭:“怎么?难不成你是被报案人指认的?”
“嗯。”白玉堂道,“而且他们像是商量好的,一人指认,另外那些官差当即就要将我捉拿。”
展昭皱眉道:“不应该吧,此地的地方我认识——冯锦年,当年是包大人的学生。听闻他出身寒门,性格古板有点较真儿,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有他坐镇,手下人即便不是个个恪尽职守,也不至于官民勾结,胡乱抓人。”
“那只是你以为。”白玉堂道,“天底下的官,不是个个都像包大人一样廉洁。”顿了顿,他看向展昭,“也不是所有人都叫展昭。”
展昭原本还在纠结这起案子,猛地听他这么说,忽然扬唇一笑,继而手臂一勾,揽住他的肩膀,“嘴巴抹蜜了?怎么突然这么甜?”
白玉堂撩起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我还可以更甜,你想试试吗?
展昭望着他,忍不住呼吸一窒。
心说:他这是逛青楼逛出后遗症了吗,怎么乱撩人。
所幸,白玉堂没有失去理智,他见好就收,忽然话锋一转道:“你那边什么情况了?怎么从潼关赶来速度这样快?”
“收到你消息,连夜就出来了——‘通天耳’已经找到了,不过木槿失踪了,没来得及问出更多线索。”展昭被他撩了一下,头皮还有点隐隐发麻,话也都是凭着本能顺着去说。
白玉堂皱眉:“东西找到了?真在木槿手里?”
“没有。”展昭道,“我原本找人翻遍了客栈也没找到,东西是别人给我的。”
他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个匣子出来,却没打开。
展昭:“东西我检查过了,确实就是当年那个。”
白玉堂犹豫的接过,指腹轻轻的在匣子上摩挲。
良久,他才问道:“东西是谁给你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展昭摸了摸鼻子道,“还记得先前在郑州,我们遇到的那个小郡主吗?”
白玉堂:“她?”
展昭道:“给我这样东西的人,和她面貌几乎一样,又……不是太一样。”
白玉堂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们的脸几乎一样,但是我遇到的那个人,年岁显然要比那个糟心的郡主要年长许多。”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先前给我玉牌的人,我好像知道她身上的香是在哪里闻过的了。”
“小郡主身上。”展昭毫不意外的替他回答,“而且那香,还是皇家特供的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会拿到。”
白玉堂看着他,虽未张口,但他此刻心里想什么,展昭已经通过他的眼神清晰的接收到。
“一样的面孔,一样的用香习惯,甚至这香还是平常人望尘莫及的极珍贵的香——如果按照按照逻辑顺着推下去,这个给你玉牌又给我玉耳的人,必定就是那位让人头疼的郡主殿下无疑了。”展昭说道,“可她一夜之间,瞬间成长,又从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活祖宗变得功夫可以与你我抗衡……这又该怎么去解释?”
“总不可能她是长大学武之后,不甘寂寞,又从数年以后飞回来的吧?”
展昭说完这句话,空气中忽然诡异的安静了片刻。
展昭:“……做什么这么看我?”
白玉堂没说什么,自然的拉起他的手:“走吧。”
“哪儿去?”展昭任由他牵着,道,“那些人追我们没追到,这会儿应该增派了不少人手到处巡逻——你们先前是在哪里落脚?估计已经不安全了,我先同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换别的地方……”
他话没说完,白玉堂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展昭摸摸鼻子:“又怎么了?”
白玉堂:“你对谁都这么唠叨吗?”
“……”展昭:“我还不是关心你!”
白玉堂扬了扬嘴角,难得的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嗯,那你以后再多唠叨一点。”
展昭略微有些讶然,他紧走进步,追上白玉堂:“怎么又不嫌我了?”
“我从来也没嫌过你。”白玉堂眼睫轻颤,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你对我的那些好,我也都知道。”
展昭觉得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从来看谁都不顺眼的白五爷,有朝一日居然领了他的所有情。
“你知道便好,”展昭欣然道,“不枉费为兄这么多年来追在你屁股后边对你嘘寒问暖。”
“过去是我不识好歹。”白玉堂道,“今后不会了。”
“……五弟言重了。”
展昭心里觉得奇怪,怎么短短几天,白玉堂忽然变得通透懂事这么多?
他这是路上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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