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边待着,容易影响我想事情。”
夏侯雪一愣,看着她微低的眉眼,欲言又止,最终是轻叹了一声,点头应好。
待这一切结束,他一定要带她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再有任何人打扰,不再有任何事情影响——做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夏侯雪离开之后,文榕榕便一直想着二姐和许将军的事情,希望能从中理清一些头绪。
他们初识于燕雀大街的七巧晚会上,当时的二姐红丝待选,手中拿着一只玉兔灯笼,而许将军也是出征归来,被部下们起哄拉来了燕雀大街。他们便是在小桥上偶遇,是二姐的月兔灯笼勾住了许将军腰间的玉佩。
或者说是,许将军的玉佩正好落入了二姐的灯笼之中,因此注定了他们的姻缘。
可二姐也就说了这些,到底哪里是线索呢?文榕榕想了一个早晨都没想透,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还是先去找五爷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顺便再和五爷说说这个事情,兴许五爷聪明,领悟能力高超,能够想明白呢。
午后,夏侯雪出门办事,文榕榕在王府等着,继续思索许将军留下的线索。本是晴朗的天,突然打了个旱雷,令文榕榕没来由得心绪不宁。
好像是什么不想的预兆。
快到未时初,代荷急匆匆走了进来,神色凝重道,“王妃娘娘,皇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宫中奸细被找到了。”
“找到了?也就是那个给我们传纸条的黑衣人?”
代荷点头,神色不太对劲,又继续说,“是,是文韶。”
“大哥?”文榕榕诧异又震惊地站了起来,只听代荷继续说道,“文韶和天天魔教的人勾结,正在传递书信,被龙武卫右将抓了现行,想着已经被圣上打入死牢。”
“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这不可能!”文榕榕蹙眉,心急不已得踱步,“大哥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和天魔教勾结的。他就算是圣上的鹰犬,也不可能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情。他一向是憎恨这些□□之人的。这不可能……”
“五爷?”
代荷:“五爷应该在处理这件事情,刚才让人传了信来,让王妃娘娘先不要擅自行动,等王爷回来。”
文榕榕点了点头,她暂时不会擅自行动,可若是一直等不到五爷,她也实在是坐不住的。
从未时到酉时,夏侯雪终于回府。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大哥不可能和天魔教勾结。”文榕榕连忙拉着五爷,开口就道,“大哥被关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
“文韶被关在大理寺的死牢。”夏侯雪握了握她的手,宽慰道,“本王已经安排好了,入夜后去见你大哥,但必须长话短说。”
夏侯雪:“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文榕榕:“何意?”
“本王之前和你说的?”夏侯雪紧皱眉头,“天魔教的人曾意图刺探紫微宫的机关,那女子是天魔教的左护法紫凤,但她原本并非天魔教的人,而是北漠大王耶律楠的表妹,只因爱而不得,因此投靠天魔教,报复耶律楠。那是被摸的一段往事了,天魔教的教主丁荀,原名耶律荀,是个被北漠皇室放弃的人。”
夏侯雪:“这个紫凤是唯一懂得机关算术的人,而夏侯榆夺下紫微宫后,他却知道如何运作那些机关,你觉得他是找了谁帮忙?”
文榕榕:“你是说,真正和天魔教勾结的人,是夏侯榆。”
文榕榕:“那么,大哥他……”
“本王猜想,”夏侯雪忽然看了她一眼,继续道,“那个给我们传递消息的人,就是文韶。他,不是夏侯榆的人。”
“许将军能成功从宫中夺得那封诏书,应该就是文韶帮忙的。”
“大哥……大哥他……”文榕榕心中一痛,想到此前自己对大哥的态度,满是懊悔和心痛。
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和相信,埋伏在敌人身边,万般隐忍,该是多么残酷和难熬?
“五爷,一定要救下大哥。”文榕榕看着他,眼神满是渴求和坚定。
“傻瓜。”夏侯雪轻轻抱着她,“本王知道,本王不会再让任何人牺牲,更何况,那个人是你大哥。”
*
丑时初,大理寺。
文韶坐在漆黑肮脏的牢中,忽然抬头,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一身华衣女子慢慢走了进来。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耷拉下脑袋。
文霜霜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文霜霜开口道,“大哥,你准备这样不和我说话,到什么时候?”
文韶低着头,只是耸了下肩,才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三妹。
却早已不是曾经的三妹了。
“是你。”不是疑惑,而是很肯定的一句话。
“是我。”文霜霜无意隐瞒,直截了当说,“我前不久去见了娘亲。”
“她说你来找过她,而且受了伤,最关键的是时间,时间太过巧合了。就在宫中出现刺客的那一晚,你偏偏受了伤去娘亲那治疗,一身夜行衣,中剑之处又是在肩膀。”
“这么多巧合撞在一起,我怎能不多想。”文霜霜轻叹口气,“你嘱咐娘亲切不可告诉他人,却不知道娘亲告诉了我。娘亲怕你在外受委屈,希望我能在皇宫中帮助你。”
“娘亲真是一心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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