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长公主似乎觉得自己有些酒后失言,连忙道:“不过我想皇兄也是因爱生怕,毕竟皇嫂这样的美人,我要是个男子,讨这么一个媳妇,我也爱得厉害,什么都依着她。”
圣上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但是就是这样的反应,才更叫嫔妃们嫉妒。
郑玉磬不明所以,但是她身子恢复得很好,又长时间待在锦乐宫里,就算是什么样的金笼玉屋也都待腻味了,很想出去见识广阔的天地,同圣上说了两句,这件事便算是应下来了。
甚至还将元柏交给长公主放在怀里抱了抱,沾一沾清修之士的福气。
溧阳长公主怀里抱着这个柔软的婴儿,心里感慨万千,不经意间瞥了萧明稷一眼,见他略有些不满,心内暗暗嗤笑。
不过是最近相中他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讨过去玩两日,这个孩子竟然也学会讨价还价了,那两个人又不吃亏,一点也不懂得孝敬。
其实现在的天气也没有那么热了,叫他拿乔,多空他几日才好!
元柏作为一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小孩子自然不会体会到自己今天收了价值几何的礼物,又或者在几位兄长心里留下怎样的印象,过了几天之后,大概都不记得今日父母的疼爱。
圣上也怕累到了小儿子,忍耐到礼节差不多走完过场,才携贵妃和十皇子一道离去,瞧着她们母子入了锦乐宫,叮嘱郑玉磬,一会儿若是有命妇过来请安讨好,想见的就见一见,不想见的推脱歇息就算了。
“圣人这是给我出难题么?”郑玉磬斜睨了他一眼,嗔道:“要见便都得见,不见就一个也不见,这不是得罪人吗?”
圣上倒也爱她这样说话无所避讳,入内殿换常服陪她吃了一盏茶,逗了逗元柏,把他逗得咯咯笑才有些依依不舍地要走。
“朕知道音音生养孩子辛苦,但近来却没什么时间陪你出去走走,溧阳是个爱玩的,性子活泼,对宫里的地方熟悉,你出去散散心,若是不放心元柏在宫里,就叫人送到紫宸殿来,等到将来他年纪大些,朕亲自教他骑射。”
元柏这么小,五脏六腑脆弱,马场沙土飞扬,对他没什么好处,郑玉磬才舍不得带他去,便对圣上柔声道:“哪有妾出去玩耍,叫圣人又要操劳国事又要照顾孩子的?”
“夫妻之间,谁照顾不是一样,音音若不是家中没有太近的亲眷,朕都想过给你家里在长安赐一座府邸,等到每月休沐,朕带你回家看看,用一顿膳也好。”
圣上对后宫嫔妃与父母来往这一点并不是完全隔绝,不过也得是得宠位高的嫔妃、又或者是生了孩子过继给宗室的女子才有这种出宫相对宽松的待遇,旁人并没有可以随意见到父母的恩宠。
郑玉磬生产之后虽说身子没什么妨碍,但心情似乎差些,圣上听了罗韫民的禀报,也动了陪她出去游玩的心思,但是总抽不出时间。
“不过如今有溧阳,让她时不时陪你出去玩,朕也觉得安心。”
从前这个妹妹很少在长安城里,圣上倒也没有想过这桩事情,可是现在想一想,溧阳长公主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除了同他一般风流,倒是有闲的主儿,玩上一日也不会有各种事情来找她,又能说会道,把音音哄得开心也是好事。
“那我就放心了,”郑玉磬把元柏抱起来,让他瞧着圣上笑:“将来等他大了,我可不能叫孩子骑马把我比下去了。”
圣上心中倒不是这么想,但怕郑玉磬生气,应和了一声,才命人抬辇往书房去。
郑玉磬维持得体的笑意僵了半日,顶着这些衣冠首饰去外头走了一遭,实在是困到不成,说实话也没有想过见谁,只是倚在榻上看着元柏像是翻了盖的乌龟一样四脚朝天,手和脚自己各动各的,仿佛都有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好笑。
可能小孩子也不需要体验人生各种忧愁,又被圣上带的皮实了,每天都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要是他每一天都能开心自然是最好,但是人一辈子真正无忧无虑的时光也就那么几年,瞧着圣上的意思,等他真正开蒙之后,那大概还有的忙。
她瞧了一会儿这个好玩的小孩子,等到宁越过来禀报说起那些贺礼都已经由岑太医细细查验过,是不是连着圣上送来的东西一块收起来。
“那座三殿下送来的整块木雕……”郑玉磬想了想,瞧着宁越道:“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妥?”
宁越如今应该不会同萧明稷说起自己已经知道他身份的事,若是萧明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大概也会叫宁越告诉自己。
然而宁越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奴婢也不知道,这座木雕中规中矩,又是观世音的雕像,除了有些肖似娘娘,奴婢瞧不出来哪里不好。”
圣上在郑玉磬刚进宫的时候也让人送来了送子观音的玉雕,就是那块整玉没有木头这么大。
宫廷制造大同小异,只是观音的宝相庄严,又有无穷变幻,就是萧明稷真的是授意人按照贵妃的画像来,其实也没什么。
这其实还能看作是有意奉承,不算是什么错处。
但是郑玉磬想一想那个雕塑上的佛珠,总觉得有些疑心,她摇摇头,“叫人把东西都拿过来,看看有元柏喜欢的就放在外面,我记得不是还有宝石和珍珠做成的花吗,留几块放在内殿,以后赏人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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