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眼睁睁见太子羽翼丰满的汉高||祖,自然不肯叫心爱的女子落到戚夫人那样凄惨的下场。
“一切圣上做主便好,”郑玉磬心里自有计较,但是却还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那我不收惠妃她们的礼单了,省得拿人手软。”
圣上却道不必:“你且受着,若有喜欢的就留下,不爱的就赏人,音音叫她们琢磨不透就够了。”
他有一下无一下地去拍郑玉磬依旧没养厚实的背部,淡淡笑道:“外面的事情够乱了,音音管着孩子,好好守着内廷,朕便没什么可烦恼的了。”
圣上交代贵妃平日里也不能松懈训练元柏去抓周,郑玉磬对此倒没有太严苛的要求,反而每次都只当和他玩耍,看看元柏抓的最多的是什么东西。
直到春末元柏满周岁的时候,这位十殿下抓的最多的还是朱笔与砚台,偶尔才会去摸玉印。
郑玉磬见状叹息了一声,亲了亲他柔软的面颊,便也随他去了。
抓周礼热闹,六宫嫔妃与宗室都是在的,桌上有许多叔伯与兄弟姊妹送的贺礼,圣上亲自抱了十殿下到长桌上,瞧他摇摇晃晃地向前爬,面上含笑,心里却紧张得很。
元柏对待这种人多的大场面并不觉得害怕,他往前爬了许久,柔软的身子时停时爬,最终停留在了三殿下当初所送的佛珠与圣上的朱笔前。
他一手一个物件,虽然皇帝算不上十分满意,可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没叫他去抓那盘不知道是哪个嫔妃放在那里的香甜胭脂。
众人知道圣上向来疼爱十殿下,好听的奉承话几乎不绝于耳,圣上略有些威严地扫视过在场的皇子与皇子妃,而后才笑道:“今日朕的第十子周岁,合该赐名封赏,显德,宣旨吧。”
皇帝要下诏是要同三省长官合议,然而这次几位宰辅对外口风都严得紧,没说圣人是什么意思。
显德清了清喉咙,从袖中拿出来一道圣旨,前踏一步朗声念道。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特册大皇子为厉王,京中另起府邸,俸禄两千石,三皇子为周王,出守洛阳,食邑四千户,五皇子为楚王,出守襄阳,食邑两千户,七皇子为赵王,出守邯郸,食邑两千户,择日与清河崔氏第七女成婚。”
皇帝突如其来的册封几乎叫人没有准备,废太子萧明辰几乎摇摇欲坠,全凭身旁的赵婉晴搀扶,跪下谢恩的时候才不至于出丑。
圣上赐字“厉”,本来就是不好的意思,甚至旁的兄弟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封地,但他却被困京城,圣上这几乎是彻底绝了他的念头。
但是他那几个弟弟倒也不比他好到哪去,除了萧明稷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不见多少欣喜,萧明辉和萧明烨都没有反应过来,谢恩的时候人都懵了。
惠妃和丽妃也震惊非常,她们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圣上会叫那个贱婢的儿子爬到了自己头上。
然而还没等她们缓过来,显德又拿出来第二道旨意。
“朕之第十子乃贵妃所出,命格贵重,天资聪颖,神秀非常,朕心所爱,特赐名‘弘’,册秦王,食邑五千户。”
第50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圣上册封十殿下为秦王, 对这个幼子的宠爱远远超过所有的皇子,其意一望便知。
别说是废太子已经被废了,就算是没被废,圣上对贵妃和十殿下这样的宠爱, 也未必不会听信郑贵妃的枕头风, 将这孩子立为太子。
“你们几个也大了, 亲王就藩原是老规矩, 朕也不好因为疼爱你们就坏了,”圣上笑吟吟地握住贵妃的手, “你们是替朕狩边,将来说不得朕还会与贵妃游幸或是封禅,或是以后朕庆贺寿辰, 你们进京拜谒也是一样的骨肉团圆。”
没有哪位皇子是想远离长安这个帝国权力中心的,圣上这样无非是变相地给十殿下扫清障碍,将那些有可能威胁到十殿下的皇子都清除出了长安。
但是这样的分封也还是有些叫人意外,五皇子与七皇子反而不如一个三殿下得到的食邑更丰厚,惠妃和丽妃看了贵妃几眼,却又无可奈何,满心的不情愿, 只是不敢抗旨。
废太子形容稍有些憔悴,他这一两年也只是偶尔参与节庆宴会,知道圣上心存芥蒂, 不会再册封自己做皇太子, 但是圣上立一个郑贵妃的孩子, 万一郑贵妃记恨东宫杀了秦氏一门,外加为圣上献美、钟妍又叫郑贵妃觉得难堪,那圣上百年之后, 贵妃岂能善罢甘休?
郑玉磬开始不敢在明面上表露什么,回宫之后才服侍圣上脱去厚重的朝服沐浴:“圣人怎么这样偏心,几位殿下都比咱们元柏大呢,您封赏元柏竟然比他几位兄长都多,小孩子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福气?”
圣上在前面宴饮也累了一日,听见她这样娇嗔,只是在她面上啄了啄,“太子是国本,总归是要比普通宗室更尊贵些的,如今他们是兄弟,来日便是君臣,若不如此,怎么分得清尊卑?”
郑玉磬抿唇微笑,其实圣上当初对待太子大抵也是如此,兄弟间分了亲疏尊卑,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但是还没等她说起七殿下的婚事该怎样安排,忽然被圣上握住了手,低声唤了一声“音音”。
圣上在前面饮了些酒,略有些醉意,那声音听起来似乎都有些惑人的醇厚,哪怕郑玉磬已经不再是轻易被人哄骗的少女,听起来也觉酥麻,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浴池,正想该怎么推辞,却见他靠近了些,正要低头闭眼,却被人以唇齿相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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