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不许这样着急,规矩还没有立的。”
郑玉磬轻轻使了一分力气,就很容易地挣脱出来,她将那一对做工精细的耳环放到了皇帝今日戴的冠子上。
金珠耳珰放在上面,叫十二旒微微轻颤,发出了微弱的响动。
她见萧明稷不阻止自己这样做,才满意道:“这是我们那边的婚俗,新郎官的冠帽若是压着新娘的首饰,那以后便是男子在家中说一不二,若是女郎的首饰新婚之夜能压到郎君的头上,这男子无论官做得有多大,都是一样得听夫人的话。”
男女和睦与否原不是在这样的婚俗上面,寻常都是男子千方百计地叫自己的冠帽压着女子的首饰,这样的人家自然也更是强势,若是有男子情愿叫女子将首饰压在自己上面,说明本身就是愿意服顺迁就女孩子的。
郑玉磬第一次成婚的时候没有合适的时机来弄这些,她也没有心情,后来同先帝在一处,连正经的妻都算不上,哪里会谈论起这样的婚俗?
如今倒是有情致试一试当年的少女情怀。
“我便是要将首饰放在圣上的衣冠上,圣人答应不答应?“
她仰起头来看他,萧明稷闻言知意:“音音是想要郎君将来听你的话,对不对?”
郑玉磬明知道他心里是肯的,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地挑明:“圣人不依?”
他自然不会有不依的道理,只是趁着腿伤好些,一把揽过美人,放到了榻上,含笑道:“朕哪里敢不依娘娘,不过音音也该应我一件事才行,方才背着人偷偷看了许多,到底是钟意哪个?”
皇帝入浴的时候就已经服过了避子药,现在自然跃跃欲试,他俯身将书册递给了郑玉磬,示意她来挑,面上满是风流旖旎神色。
萧明稷忍耐着自己的想法,柔声诱哄道:“只要能叫音音喜欢,朕一定尽力一试。”
郑玉磬仰在枕上,不觉莞尔,伏在他枕侧玩笑道:“三郎大婚,难道就没有休沐的么?”
这自然是有的,皇帝大婚,最长可以休息七日,与皇后恩爱,萧明稷本来就存了休七日的心思,听她这样说,心不觉漏跳了一拍,艰难问道:“那音音的意思是……”
“这上面的图画都有趣的紧,个个都叫人爱不释手,我能有什么意思?”郑玉磬似是玩笑地揽住他的肩颈,在他颊侧翩然落下一点口脂香甜痕迹,莞尔道:“做一本,郎君的身子可还受得住么?”
第9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万福和枕珠在外面站着, 守夜的活计最艰难,但是圣人今夜估计也没什么空闲叫外面的奴婢进去伺候,如果后面圣人与皇后都睡着了,他们还能松懈地睡一会儿。
枕珠已经见识过这些阵仗, 哪怕不通晓男女之事, 倒也不像一般随从皇后入宫的家生子手足无措, 还须得宫内懂得后妃侍寝的太监提点, 早已经见怪不怪。
她听见娘子被圣人弄疼了生气推搡,殿内隐隐传出男子低笑却骤然抽冷气的声音, 面色微红了一阵,十分熟练地告诉万福,娘子平常喜欢的是哪种药膏, 她放在了哪里。
虽然圣人与皇后是新婚燕尔,但彼此都不是第一回 入罗帷,今上倒也不会莽撞到真的将郑皇后给弄伤到起不来身,不过万福听着那声音,也连忙应承了。
内侍监心想左右上药也轮不到他们,凭着圣人对待郑皇后的用心,这些奴婢们所做的也不过是递了水和巾帕, 剩下的什么都不必操心,自有陛下亲力亲为。
郑玉磬本来不过是说笑,没想到萧明稷却当了真, 他有几分羞她的意思, 笑着将书册翻到第一页放到同心鸳鸯枕上, 琢磨怎么作弄她才好。
若是他们换了位置,书册也跟着一并去。
柔软的丝绸覆住了她的眼睛,光与影之间昏沉起伏, 连头上厚密青丝都觉得累赘,她听着男子强有力的心跳,几乎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起初还能邀请一二,新奇地回忆下一页又是什么好玩的,但萧明稷像是完全不知疲倦那样回应着她,实在是叫人心惊不已,像是要把这十年来的亏空一夜里都补上,到后来她都有些烦恼,怎么那本册子拿在手里也不怎么显重量,但是页数却这么多?
她像是黑夜遭遇了风雪,浑身不自觉地轻颤,过不久就要重新被男子送入云端,只知道婉转应和,随波逐流,到最后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记得最后向前匍匐挣扎的时候被人揽住腰按了回来。
皇帝与她倒像是两个极端,三伏天里中了暑气一般的不耐热,寝衣半敞,质地轻软的衣料后分明的块垒间印满了她的痕迹。
皇后倦极而眠,后来如何全部交付皇帝来处置,她没有气力去管,等郑玉磬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就体验到了如同宿醉一般的感觉。
虽然嬷嬷教导女子如何迎合郎君,也是说应该用柔媚动听的嗓音助郎君行周公之礼的兴致,但皇帝活脱脱便是一头野狼,有用不完的蛮力,起初觉察出艰涩,还知道温柔浅浅,不时问一问她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后来见她面上含笑,除了享受,似乎有些悠闲,不觉恼羞成怒,愈发孟浪起来,弄得人没法不出声音。
那一本书有没有翻完,她半点也不清楚。
郑玉磬平常若是被人这样对待,第二日睡到午后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今晨不知道是光线照进了床帐,还是有些不大适应立政殿的新榻,竟然醒得这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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