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言少昱也从学校赶回来了,见到苏软和言成儒一模一样的表情,“是的,别怕,我有个同学的爸爸是市委的,一句话就能解决,那种混混也就只能在开云县横行霸道,在市里他就是个过街老鼠,用不着担心。”
苏软看着这么多人为了她奔走忧心,恍惚间觉得自己确实遇到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可说事情很大吧,偏偏在苏文山嘴里难以解决的问题,在言家父子这里又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不用担心,不是大事。”
苏软眨眨眼,心底陡然间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绪,酸涩又安心,无法压制的变成了眼泪触不及防的涌出眼眶……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倒是把面前的三个男人吓的手足无措,言少时焦急的叫道,“妈,妈,你快来,我姐哭了!”
李若兰吓了一跳,苏软连忙道,“我没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没想哭……”
李若兰顿时心疼的抱住她,也掉下泪来,“对不起软软,都是妈妈的错,妈妈让你受委屈了。”
言成儒也叹息一声,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苏软却似乎从未感受过……苏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苏软平静下来之后还是觉得愧疚,“对不起,我以为自己能解决的,就没说,没想到让你们都跟着操心。”
言成儒温和的道,“一家人不要说这样的话,有能够操心的人,本来也是一种幸福。”
“人的一生哪有几天真正的安稳,活得不就是你操心我,我操心你,若真有一天没有可以操心的人,那得多无趣。”
苏软忽然就想起了上辈子的鹿鸣琛和自己,他们确实都是没什么可以记挂操心的人,才对这世间毫无留恋。
言少昱也笑,“难不成我以后出了事,你都不打算给我操心吗。”
言少时立刻凑热闹,“对,姐,你也给我操心。”
李若兰立刻呸呸呸,“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你们哪儿有要操心的事情,不能说点好听的。”
众人都笑起来。
李若兰这才拉着苏软让她说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妈妈光知道那个武胜利自己办了和你的结婚证跑来找你了,具体怎么回事?我去学校那边打听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苏软道,“他上午确实找来了。”
见李若兰表情紧绷,她急忙道,“我已经把他收拾了,真的。”
苏软其实不太会跟人讲这些,不管是苏家还是霍家,他们盯着她也往往只看结果而已,苏软从来没有跟他们分享过程的欲望。
可是看着面前几张关切的脸,那些该说的话就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不过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并没敢说她准备直接跟武大明对上的实话,只说诓骗了武胜利贷了二十万捐给了灾区,然后又去让他接受采访上报纸……
当然差点受伤的事情也没说。
“他签了授权书,只要武家敢承认那个结婚证,我就能自己贷款八十万……”
言少时拍手惊叹,“哇,姐,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下武家得求着你还他们结婚证。”
他对于人生还没有太深刻的理解,没听出其中的惊险,只知道苏软狠狠的坑了武胜利一把,现在轮到武胜利要低三下四的来求苏软了。
言成儒也被苏软的胆识和魄力惊到,“我刚才打电话给报社的朋友,还听他满是钦佩的说起今天下午有个警察给南方灾区捐了二十万,竟然是武胜利吗?”
苏软缩了缩脖子,“是他。”
一向话不多的言少昱都哈哈的笑起来,他平时虽然沉稳,但到底还年轻意气,听到苏软做的这些事情,不由觉得解气,“武家大概要后悔死了吧,招惹你一次就损失二十万,该,结婚证就好好拿着,别给他们,除非他们再掏出五万来!”
“别胡闹。”言成儒说了他一句,又对苏软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这事儿苏软说的轻松,但其中显然环环相扣,实在是太过惊险,差一步倒霉的都是她自己,而且欺骗武胜利的事情到底不够光明磊落,还有配合她一起欺骗武胜利的杜老板,全都是隐患。
李若兰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气的破口大骂,“天杀的苏家,把我闺女逼成什么样了?”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这么小的姑娘又怎么会这样殚精竭虑,铤而走险。
苏软心虚的同时,心又软成一团。
上辈子人们常说,所有的人都关心你站的高不高,飞得远不远,表现的精不精彩的时候,只有真正爱你的人关心你疼不疼,累不累,害不害怕。
言成儒也叹息一声,“好孩子,以后有事还是要跟大人说,我们一起想办法,怎么也比你一个人要强,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
说完又笑起来,“不过,真的很厉害,换做是我也做不到这样了。”这是真心话。
他拍了拍李若兰的头,“娶了你妈真是我们言家的福气,这十几年过去,还给我言家白捡着一个这么厉害的闺女。”
他看着苏软,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聪明漂亮又有勇有谋的姑娘苏文山为什么会不珍惜。
他笃定,苏文山总有一天会为薄待苏软而追悔莫及的。
李若兰被言成儒这一下哄的又笑起来,不过还是担心道,“你坑了武胜利那么多钱,武家怕要狗急跳墙,你这几天就在家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