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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们家的规矩,到时候借了钱的,直接按利息还钱不就行了?”他说着还看了苏软一眼,“家里人也跟着赚一点,谁也亏不着。”
    他说着叹了口气,“要是我有你们家这些兄弟亲戚,这活儿我就自己包了,可惜我那几个兄弟,有钱的时候哥哥弟弟叫的可亲,要用他们的时候,一个个躲的比兔子还快。”
    三舅舅还是摇头,“我家也凑不出那么多,别看都摆着摊子,但压货都要钱呢,还要有周转的钱,孩子们吃喝拉撒上学什么的,日子全都紧巴巴。”
    富贵舅恨铁不成钢,“你问都不问怎么知道不行呢?”
    他转头看向苏软,“软软,是叫软软吧,你拿钱放手里也是死的,借给你舅舅明后年的就能多几千块钱,多合适。”
    “你亲舅舅也不能坑你不是?”又看向鹿鸣琛,“这姑爷不是还是个厉害的军官?又杀过人。毛黑子那孙子那儿也不用怕球他了。”
    苏软立刻注意鹿鸣琛的表情,发现有点不妙,他似乎很忌讳别人说“杀人”这个词。
    李姥姥反应极快,立刻骂道,“我说你这个臭狗蛋大年初二跑我这儿来,敢情是打我们软软的主意呢!”
    “你快别听那些谣言,他俩刚结婚,哪儿有钱,我这么多孩子孝顺着都没那么多钱呢。”
    “哎哟,大娘,您这遮掩就没意思了。”李富贵显然也是个直脾气,“那后头老张家的那个孙媳妇,就是你家这金疙瘩闺女妯娌的表妹,都给大家算过账了,就不算嫁妆,光你这孙女婿的津贴奖金都有六七万呢,全村的人都知道。”
    “我听那媳妇儿说话那意思,八成软软婆家那边打这笔钱的主意呢,就按照他们那个宣传法儿,知道的人多了,软软和您家怕都不得安生,不如投了工程,反正钱都花出去了,他们想算计也算计不着是不是?”
    “呸!”李姥姥骂道,“所以你就先来算计了?”
    李富贵倒也不恼,“我这怎么能叫算计,这不是正好有合适的活儿吗?”
    “我就赶在别人前头来说一声,”他看着苏软道,“你也好好考虑考虑,有你姥姥在,没人敢让你吃亏,这个活儿真不错,过了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苏软若有所思,在她看来,李富贵这个确实算不上算计,做生意都是寻找资金和门路,知道她有资金,所以跑来找她合作,而且又不是空口白牙说有大生意,拿了钱以后还什么的。
    虽然藏着些小心思,但整体上项目和计划都很清晰。
    对于李家和她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机遇。
    她非常清楚,未来三十年,华国的基础建设会飞速发展,最先开始的就是公路,后来就是房地产、高速路、铁路……
    苏软想的不止是这个项目,还有李家和言家。
    她不由看向言少昱,果然见他一副认真思量的表情。
    言少昱学的就是建筑专业,再结合上辈子言家建筑为主业的集团公司,苏软觉得即使没有她,上辈子李家也拿了下了这个工程,只不过主导的可能不是三舅舅,而是言少昱。
    不过她也记得上辈子言少时提过,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他们家曾经历过几年艰难动荡,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见苏软思考,李富贵笑起来,“你们商量一下吧,反正真要谈,也得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去找人,毕竟是一笔大钱,好好想想总没错。”
    李富贵走后,李家大人们都免不了思索,互相商量。
    姥姥见状忽然严肃起来,“狗蛋儿说的这个事,抛开他想着软软的钱不说,倒也没错,但是有一件事,”
    她看向苏软,“姥姥说过很多次了,现在再说一次,老话说的好,‘亲戚不共财,共财不再来。’”
    她的语气带了些严厉,“你们互相之间感情好互相拉扯可以,但如果不想以后断了亲又断财,就把钱都算的清清楚楚。”
    “该打欠条的打欠条,该算利息的算利息,别给我学那些都是亲戚不计较什么的,明白了没?”
    众人纷纷点头,苏软也是满心感慨,怪不得人总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姥姥真的是李家的宝贝疙瘩。
    宝贝疙瘩又拽着鹿鸣琛的手道,“好孩子,家里如果真做什么生意,也不用你管。”
    她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可是知道的,解放军只管部队里的事情,你又没转业,管不到外面,可不能犯错误。”
    “你就好好的带兵杀鬼子就行。”她欣慰的道,“你太姥爷也是杀过鬼子的,咱们家如今也算后继有人了。”
    鹿鸣琛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张布满皱纹的干枯的手,只有自己手的一半大,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开,可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这老太太挟持了,根本就动不了。
    言少时在那边叫道,“姥姥,现在早就没有鬼子了!”
    李姥姥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老糊涂!鬼子是个比喻,比喻!亏你还上学呢,连这个都不懂。”
    “所有你姐夫要对付的人都是鬼子,”说到这里,她哼了一声,“也亏得现在没鬼子了,要真有,鹿家那群人怕都是鬼子的走狗,你姐夫就能直接把他们枪毙了,还轮得着他们欺负咱?”
    鹿鸣琛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蜷了蜷,抬眼看向老太太,那双被松弛的眼皮遮住了一半的眼睛却仿佛知晓一切,可以包容一切,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又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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