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缺失了一部分的灵魂, 因此没能够活下来,狗卷棘从东京赶往横滨的时候,甚至没能够见到她最后一面。
为了不让[胚胎]暴动, 各方的高层协议过后,强制性地将她的躯体火化。
狗卷棘深深吸了一口气。
咒言师在无数个日夜回想自己的爱人, 他很难在夜色中入眠, 精神状态一度也达到了最差的状态,最初的一年里, 狗卷棘强制给自己设下了[她没死]的咒言作为假象。
周围的人都开始担心,咒言师的末裔在这种状态下祓除诅咒, 所面对的危险要加大许多。
五条悟为他争取到了长时间的休假。
直到那个中原中也得知了这件事情, 从横滨赶到东京,猛敲开了狗卷棘的门。
——当面一拳。
血腥味把狗卷棘从咒言构筑的虚幻里面拉出来,他歪着头注视着玄关处的女士拖鞋, 半晌都没有说话。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一直当做是亲人的存在去世对他来说并不好受:“你这混账在做什么?”
狗卷棘没有回答。
“啧。”面前已经是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的青年抬手抹了一把脸,看到狗卷棘嘴角的血迹皱了皱眉:“收起你那副奔丧的样子,绮礼那家伙并不是因为你死的。”
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如果不是她把自己的灵魂分割开用来保护自己,如果自己在她身边,如果……
狗卷棘尝到了口腔中血液的苦涩味道。
中原中也的视线同样落在了那双女士拖鞋上,很具有深川绮礼的风格。
这间房子处处充斥着深川绮礼生活的痕迹——狗卷棘在努力维持这种假象。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从风衣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挂件,羊毛毡扎的,除了饭团尖端染了一点血外,都很干净,看得出它的主人特别爱护它。
“她让我交给你。”重力使的声音压抑,他想起深川绮礼弯起的嘴角:“和你相遇是她最高兴的事情。另外,节哀。”
青年闭闭眼,把自己从崩坏的回忆中抽离出来,穿过灯光昏暗的走廊,打开了某间上了锁的房间房门。
手还有些颤抖——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这扇门了。
像是潘多拉打开了魔盒,倾巢而出的记忆将狗卷棘淹没。
有些回忆触碰到并不美妙,狗卷棘垂眸看了一眼白衬衫袖口上沾的血,最终没有选择走进去。
如果十年前的深川绮礼在场,她会发现这个房间和她在咒术高专住处的配置一模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桌面上放着几个挂件,最中央摆放着隐约看得出是狗卷棘样子的毛绒玩具。
狗卷棘的呼吸放的很慢,他垂着眼眸,用安静的视线细细注视这个房间。
已经五年了。
伤痛或许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变淡,今日却又重新涌了上来。
现在,陪伴着他最后的存在,也是他日日夜夜谴责自我的源头,被他完完整整地还给了它的主人。
“我很想你。”他阖了阖眸,喃喃自语。
语言的力量无法附加在不存在的人类身上,狗卷棘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他起身离开。
走前,轻轻合上了门。
……
沢田纲吉看着深川绮礼把自己递过去的牛奶全部喝完,很贴心的把手边的纸巾递给她。
深川绮礼道了声“谢谢”,她擦了擦嘴,把手搭在了膝盖上显得乖巧。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十年后的你去世了这件事情。”沢田纲吉的很平静的说。
对于黑手党来说,死亡其实是家常便饭,但拥有这样能力的深川绮礼会死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沢田纲吉的超直感告诉他,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深川绮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不纠结的死亡在这些人眼里那么严肃:“请说?”
“根据彭格列的情报网中所能够获知的情报,你并未在未来参加关于意大利黑手党这边的斗争。那么问题应该就是出在日本那边,关于这点,你有没有头绪?”
可以的话,沢田纲吉想要让深川绮礼回避[死亡]。
深川绮礼一边听一边想——十年的时间太过于漫长了,森鸥外两年的时间就从翩翩青年变成了现在这种憔悴大叔样子,不知道十年之后港口黑手党还存不存在捏。
她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是在太宰和中也都在的情况下死去的话,就不一定是能够回避的了。”
太宰治拥有着能够让异能力失效的异能力,而中原中也的重力场完全可以阻挡靠近的任意攻击,深川绮礼本人也不害怕拥有生命的任何存在。
深川绮礼看似不在意,其实在内心想过了一遍。
意识到事情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温柔的彭格列十代目皱了皱眉。
“横滨现在除了港口黑手党,还有什么其他的黑手党组织?”
深川绮礼:“十代目应该清楚吧?除了异能特务科,对现在的港口黑手党来说一个能打的组织都没有。”
龙头战争的胜利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沢田纲吉沉思:“那么,是否有什么被强行压下的灵异事件?”
彭格列的十代目其实对森鸥外一直在监管着的那个胚胎略有耳闻,但多方的势力同时在隐藏这个消息,想要知道完整的内幕还是很困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