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林悦现在已经是五岁的大孩子了,已经进了公社学堂上学,至于林远志,他现在已经小学毕业,升入了初中,去了镇上上学。
还好大包山大队离镇上不算太远,林建国每次接送着,把他送到前进公社的办公大院后,他再走上一截路,就到镇上的中学了。
当然,除了生产方面,经过了那一次会议,整个公社的思想和政治方面不免也受到了影响。
公社和镇上的氛围明显严峻了许多,大伙儿接触的时候也不免风声鹤唳,甚至每说一句话都得扯上语录才行。
饶家凯是个有“大抱负”的人,虽然那会儿陈书记没有同意他的观念,但作为公社团委政治部的副部长,手里又紧紧握着语录说话,他的胆子也大了许多,时不时就会抓一个典型出来做检讨。
大伙儿也不敢明面上跟他作对,毕竟那语录就像附身符一样,要是贸然去招惹他,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反而惹一身骚。
经过饶家凯的搅和,公社的氛围都被搅和地严峻起来,谁都怕被他抓着小辫子在公社大会上做检讨。
就连住在知青点的知青们都不太敢招惹饶家凯这个疯子,都怕被咬上一口,撕下一块肉下来。
李先锋现在也成了知青里的一员,上次他搬过来以后,李厂长就找了个机会,把他的名字添到下乡知青的名单里面了。
知青这层身份可比以前的老师好上太多了,现在他可算不用再畏手畏脚,至少每周可以去镇上看望一次老婆孩子。
…………
这一天,林远志照例去镇上的中学上学,镇上比起往年明显冷清许多,大伙儿都行色匆匆,不敢太频繁地和别人打招呼,生怕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
放学的路上刚好路过了邮局,林远志耳朵尖,隐隐约约听见了林建国的名字。
林远志疑惑地挤进去,果然,邮差从挎包里面掏出的一大把信里面有个与众不同的信封,信封比其他的厚实不少,鼓鼓囊囊的一包。
林远志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写着林建国的名字,不过那寄信人的名字却看不见。
“邮差叔叔!这一封信是我叔的信,要不我带回去,省的你再去送,或是再通知人来领?”
那邮差一看,这还是个孩子呢,他可不敢就这么相信了,谨慎地瞧了林远志一眼:“你是他们家的孩子?那要怎么证明啊?我可不敢把信交给你。”
“那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去这一家送信?我知道他们家住在哪儿。”
邮差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省的我从村头喊到村尾,最后要是没找到人,还是得放在大队里让人家自个儿去拿。那你先等着?我待会儿顺便载你回去?”
林远志乐滋滋地点了点头,能蹭个顺风车,何乐不为呢?现在天寒地冻的,每次上学放学都是一次折磨,连林远志都有些受不了。
林远志等着,等邮差把镇上最后的几封信都送完了,这才跟着他去大队里。
还好前进公社算得上是离镇上最近的一个,邮差第一个送的就是前进公社的信。
“来,小孩儿,跟着叔叔坐一回自行车好不?这东西可不好找,我们邮差还是靠着公家才有了个骑自行车的机会。”
的确,在这个年代,华国的工业发展有限,自行车比21世纪的私家车还要值钱得多,一个大队都不一定能凑出来一辆呢。
林远志点点头,坐上了邮差的自行车后坐。
那邮差也是个好性子,嘱咐了一声扶稳,就驼着林远志往公社里骑去。
等到了林建国家的门前,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夕阳斜斜地照在林家的院门上。
林远志先去敲了敲院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林叔。
院门很快就打开了,林建国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嘴里咧咧着:“臭小子,总算知道回来了?过一会儿再不回来,我锅也不用烧了,直接满大队找你去!”
林远志摸了摸脑袋,指着邮差说:“我和邮差叔叔去送了一会儿信,这不,来送咱们家的信了。”
林建国一看到面生的外人,心里就是一咯噔,说话也别扭起来了:“是邮差同志啊!这天寒地冻的,你们还得大老远送信,真是……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
说完,林建国拍了拍邮差的肩,对院门里的秋爱华喊道:“爱华,快快快,快端一碗糖开水过来!”
那邮差连忙摆摆手,把包里的那封信掏出来:“热水就不用了,我是邮差,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快说说,同志叫啥名?这是同志你的信吧。”
林建国道:“我叫林建国,糖水马上就好了,现在这么冷,你喝口热水缓缓,顺便来咱家坐一会儿?”
邮差核对完林建国的名字,点了点头,把信递给他:“热水我还是不喝了,这正忙着送信呢。诶,你家的崽可得看好了,随随便便就跟我一个陌生人走,真是心大哩!”
林建国怀疑地看了林远志一眼,林远志却反驳道:“邮差叔叔是好人,我才跟他走的!而且我还跟着邮差叔叔骑了自行车,比走路可快多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上学放学辛苦,等过几天就该放寒假了,放了寒假让你好好在被窝里猫几天,睡几天懒觉好不好?”
林建国劝完林远志,秋爱华就端着一碗红糖开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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